喜悅、痛苦、青春、怨懟、遺憾⋯⋯宛若儲存著記憶的情緒鍵，凝結成歲月的點滴，隨著高低起伏，彼此的生命支流緩緩匯聚。燒焦的地平線不再，手中還握有樹上纏繞的泛黃餘溫。登上十年的分水嶺，是背負著過去的包袱前行？抑或是放下一切迎向未知？無論如何，時光的洪流，終究悄然將我們推向昇華。而話梅鹿只望，當淚痕消失的時候，能迎向陽光灑落的那一面。
包著糖衣的夢，無法自拔的甜蜜劇毒
「『氰化物』是毒性極強的化合物，音樂將這些宛若劇毒的困難和痛苦，用藝術的方式美化、包裹上一層糖衣。」來自香港的話梅鹿，於今年迎來成團第十年並發行紀念專輯《分水嶺 The Parting》，收錄〈小岳作山〉、〈幾乎〉、〈花的名字 8.6〉等，以及舊作〈氰化物〉──那首最能夠代表話梅鹿的歌曲。相較於早期戲劇性、斷崖式的情緒轉折，〈氰化物〉的情緒過度較為平穩，更強調跌宕起伏的流暢性。自然分享，這標誌著話梅鹿音樂風格的轉變。他們的歌曲有種朦朧虛幻的浪漫感，去除藝術的濾鏡後，便能看見反映著生活中掙扎、生命行囊重量，以及財務困難的真實面。「玩團仔就像被虐狂一樣。」自然坦言，現實生活與夢想，就像是毒一般，刺痛卻又令人深陷其中，「我自己認為話梅鹿是一支情緒化（不開心的所有形容詞）的樂團，無論是在音樂和弦的選擇、歌詞的內容、還是歌曲意念上，都充滿著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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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錯就是龐克！
「話梅鹿十週年紀念《分水嶺 The Parting》 專輯發片專場」臺北場和高雄場分別於10月20日、22日舉辦，並邀請體熊專科、黃宇寒與打倒三明治共演。儘管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彼此的幽默感似乎都處於同個頻率，每每發言，皆能引起全場共鳴。由於身處異地，表演當天下午大家才聚在一起練團，僅彩排一次就直接上場演出。「首次演出廣東歌曲，希望不會出錯。」即將演唱〈空郵〉的黃宇寒先是笑著打預防針，城鋒則發表霸氣宣言：「出錯就是龐克！」沒想到卻一語成讖，器材還真出了問題。「人生就是這麼無常。即使你付出了萬全準備，也可以毫無回報。器材出現的問題雖然不能即時解決，但靠著大家以往無數次災難級意外的經驗，最終也是把歌曲演完了。」他保持一貫的瀟灑，「而且還是獨一無二的意外 live version，嗯嗯。」
▲ 話梅鹿與黃宇寒合作的歌曲〈位所〉，當時透過雲端溝通創作，直到樂團本次來臺演出，雙方才首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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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梅鹿表示，打倒三明治現已回到天上的團長──阿屠是他們的恩人之一，「希望我們這次的巡演合作能令阿屠感到自豪！」
安可曲，往往是能讓心再起漣漪的時刻，為何選擇伍佰的〈挪威的森林〉而非樂團自身的歌曲來畫下句點？城鋒當時在臺上一本正經地說，「我被託夢，被告知來臺一定得演出這首歌。」想當然耳這只是玩笑，事實是他們在〈海闊天空〉、〈Last Dance〉與〈挪威的森林〉三首歌間掙扎許久，「好久以前我們已和體熊專科約好要共演〈海闊天空〉，但來臺作客怎能不體驗一下風土人情之美呢？那時候我收到可靠線人消息指出，Andy 唱伍佰歌曲的能力已達渾然天成之境，故臺北場非演此曲不可也。玩了這麼久的團都未試過被觀眾歌聲 feature 自己的感覺，實在回味無窮，人生一大樂事也！」
▲ 安可曲〈挪威的森林〉前奏一下，便引起全場沸騰。主要由體熊專科鼓手 Andy 演唱，貝斯手海狗在結尾時笑稱：「謝謝大家今天來到體熊專科為話梅鹿開場為 Andy 個人出道專場開場的演出！這是 Andy 個人出道第一次表演，也是最後一次。」
翻閱人生舊帳，放空一切
繼上次來臺灣演出，已是疫情肆虐全球前的事了。去年專訪時，城鋒還叨叨念念著一定要來臺好好地大吃一頓。但工作時程實在緊湊，無法擠出多餘時間供團員們好好漫遊臺灣、在街道上獨自沉澱，城鋒在一旁喃喃說道：「沒時間去八里玩卡丁車、吃不到西門的海鮮火鍋吃到飽、去不到動物園走走逛逛，只好下次再來了⋯⋯不過有喝到沙士汽水，實在太狂了。」自然更是把握機會偷偷抱怨：「沒有時間睡覺，想要求加班費。」安排樂團的日常事務、儼然是半個經理人的坤城趕緊笑著向團員們賠罪並表達感謝：「在工作繁忙的模式下，沒有給大家留下太多休息的時間，希望你們不要太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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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梅鹿入境隨俗，也用了「綠色乖乖」保佑表演一切順利。
「回顧過去的香港，成了過去的歷史，回不去的舊帳。」站在十年之峰，眺望往昔的人生風景，層巒疊嶂，每一蜿蜒之處，都是獨有的生活軌跡；將它們輕輕摺起，就像是那用文字、圖像拼貼而成的手帳，悄然收進心底深處最珍藏的祕境。《分水嶺 The Parting》亦以此為理念，邀請 Fosi 設計專輯裝幀，話梅鹿滿意地說他發揮得淋漓盡致。而這張專輯，也像是話梅鹿團員的散記，並未先預設主題，只是記錄著這幾年來的心情感受，「或許是由於大環境為我們每個人都帶來一定的情緒，終究，歌曲在表達的意思上有了非常自然的共鳴，就像一個回顧。」自然分享。「我們的音樂就像寫下人生的歷練，過去這幾年發生了很多事情，很多東西都在急速變化。我也不停反思，我應該去做些什麼？」阿凌緩緩地說：「我最後的結論就是『放空一切』，用我最舒適的感覺，用音樂記錄生活點滴。」
▲ 坤城分享，「新設計最大的特點，是在旁邊加上專屬的側標及編號，增強 CD、卡帶的整體感，收藏時辨識度亦會提高！另外想補充，當打開包裝後，側標其實是可以放在 CD 盒封面圖的背部位置！」
▲ 如果有一本名為「人生」的手帳，話梅鹿的團員會各自在上面記錄下什麼樣的人生風景呢？
「突然間感到世界都靜下來，整個人感到很安穩和平靜。提醒著自己，不論是舞臺上演出的時間，或是平淡而簡單的事情，都是點燃我們生命的燃料，都是很珍貴、重要的時刻。」臺灣，對話梅鹿來說是個充滿回憶的地方，來臺演出就像是與朋友聚會，總有一股溫暖的幸福感湧上心頭。2015年他們首次來臺，如今雖然人事已非，但仍將繼續以話梅鹿的身分走下去，自然徐徐地說：「在兩個平行時空穿梭，重疊了遺忘，到處都有既視感。」
在高雄回程的路上，其他的團員睡著了，只剩常常失眠的坤城，望著前方的風景、聽著晨曦光廊的〈60km/h〉，若有所思⋯⋯最後，城鋒想特別對臺灣說的是：
「請把凍檸茶的檸檬換成黃色的，綠色檸檬是違法的！」
「話梅鹿十週年紀念《分水嶺 The Parting》 專輯發片專場」臺北場歌單
初
小岳作山
花的名字 8.6
75%
空郵 ft. 黃宇寒
位所 ft. 黃宇寒
氰化物
絕乾質量
羽毛
幾乎
失速
安可曲：熱寂
安可曲：挪威的森林 ft. 體熊專科 Andy、包子
撰文：Yuki Liu 劉韋琪
攝影： jeaniesphoto
資料協力：東京兜圈 Megurin’ Tokyo
🌛感受靈感不寐的音樂脈搏，樂手巢雜誌 Vol.18 「午夜台北」出刊：
https://ysolife.com/yso-mag-vol-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