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哈囉Kitty 沒有嘴巴？據說這樣的設計可以降低情緒感，隨著觀者的心境變化感受到適度的安慰。那如果畫面只出現一雙眉眼呢？歐陽鋒說，要得到女孩子芳心，一定要靠眼神；用哭笑不得侵蝕人心的，是小丑；用睥睨打信號者，非奸即盜；就算是走了靈魂的軀殼，也需要空洞的眸子凍結荒蕪感。是的，故事有時只需要用眼神去講，Man Ray 名作〈Glass tears〉是這樣，Deftones 的《Ohms》封面也是如此。眼睛就像獨立的生命體，它們用一眨一闔呼吸，連眼淚也流成最具動感的生命線。
▲美國另類金屬樂團Deftones 於1988年在加州沙加緬度創立，現在由主唱兼節奏吉他手Chino Moreno、主音吉他手Stephen Carpenter、鼓手Abe Cunningham、貝斯手Sergio Vega、鍵盤手Frank Delgado 組成。因曲風富實驗性，曾被形容是「金屬界的電台司令」（the Radiohead of metal）。
2020年Deftones 發行第9張錄音室專輯《Ohms》，曲風融合另類金屬與Dream pop 氛圍。與2003 同名專輯相較，Chino Moreno 說：「比起其他唱片，我認爲自己在這張專輯擁有更多觀點。同名專輯處於非常黑暗的時期，我對各種物質感到精神錯亂。《Ohms》談不上任何暗黑，它相當樂觀，但也有更深層的主題，只是內省了一點。」
自從2000年的《White Pony》後，Deftones 的封面藝術都由Frank Maddocks 設計。《Ohms》封面以黑色的粗框圈起密密麻麻的點陣，共計12,995個點構成一對哀怨的眉眼，無可奈何的八字眉倚著渙散的眼神，左眼垂下的黑線彷彿流下悲傷的淚水。簡單的構圖與色調，情緒張力卻十分強烈。
▲Deftones 第9張錄音室專輯《Ohms》封面藝術由Frank Maddocks 設計。
除了眉眼別無線索，引發樂迷議論紛紛這是哪位「苦主」？有人猜測這個設計是用來向Deftones 第二任貝斯手Chi Cheng 致敬。Chi Cheng 的父親是華裔，母親是美國人，他在樂團中除了演奏貝斯，也常以詩人角色演繹口語。《The Bamboo Parachute》是他在2000年發行的詩集口語專輯，所獲得的收益捐給了多家慈善機構，並為沙加緬度地區的孩子購買樂器。不幸的是，2008年他在加州發生嚴重車禍，其後一直處於半昏迷的狀態，2013年因心臟驟停死亡。自從他住院後，改由Sergio Vega 繼任Deftones 貝斯手。
▲Deftones 第二任貝斯手Chi Cheng。
在Deftones 期間，Chi Cheng 與團員的關係也不算太和諧。2003年接受《Bass Guitar》雜誌專訪時，他說Stephen Carpenter 造成他諸多痛苦，「他會說：『你為什麼不要跟著我的吉他riff 彈就好呢？』我回他：『你為什麼不他媽的生氣呢？哈哈。』他又回：『你就不能跟著彈就好嗎？』」回憶製作〈Change (In The House Of Flies)〉時，Stephen Carpenter 和製作人Terry Date 對他說：「噢～不會吧！你該不會要彈那種愚蠢的dub-reggae bass-line 吧，會嗎？」他說：「沒錯，那正是我要彈的！」結果成就了一首代表作。此後，Chi Cheng 也更照著自己的方式走。
然而鼓手Abe Cunningham 卻表示這個緬懷Chi Cheng 的說法是純屬巧合，他表示這個唱片封面讓他聯想到80年代，特別是Prince 1984年歌曲〈When Doves Cry〉的MV。
《Ohms》專輯發行不久後，Deftones 發起了「認養點點」（Adopt a Dot）活動，開放大眾購買封面上出現的任何一個點，每個點點定價20塊美金，完成購買就能在該位置換上自己的照片，並且可以在網站上看到數位效果。這個專案的收益全數捐助UC Davis 兒童醫院和Crew Nation 紓困基金。
類似照片馬賽克的慈善活動，也引人聯想廟裡點光明燈的儀式感。現代的樂迷崇拜方式不僅是支持其作品，更希望幫偶像累積善行，同時為世界遞暖。在世事漂浮不定的日子裡，能帶動群眾關注、集結力量付出，或許比反映個人心聲更顯珍貴了。
撰文：蔡舒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