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學時期以一首〈你終究不愛這世界〉在臺灣觀眾群中嶄露頭角的「傻子與白痴」在今年迎來樂團成軍十年，並推出全新作品《在沒有答案的日子裡》。
在第三十五屆金曲獎，憑藉獨特的音色質地、成熟的製作語彙榮獲金曲最佳演唱錄音專輯獎肯定的傻子與白痴，經過一年的演出與自省，以更具畫面感、更加沉穩的音樂觸感，創造專屬於「傻白的虛無主義」。透過音樂製作面的分享，揭開他們這十年音樂製作的神祕面紗。
如何製造出溼度與空氣感的畫面？
回首創作專輯的歷程，音色與文字之間的相互配合，是樂團成員十年累積的結果。那麼，這張《在沒有答案的日子裡》是如何營造出夜間緩行的畫面感呢？傻子與白痴的音色選擇來自「畫面式」的思考，吉他手鄭光良分享，在創作先行單曲〈一半〉時，他想像在多雨城市行走的氛圍。吉他 riff 透過 Aberrant DSP 的 Lair，製造潮溼又微失真的質地，而主歌 Motif 則模擬細雨般的律動。
錄音上，基礎吉他音色由 Quad Cortex 打底，再以 Soundtoys 插件進行後製，讓吉他呈現接近合成器的質感。他使用 Logic 作為主要 DAW，並認為數位與類比的混合，能讓創作更具自由度：「實體工具的限制能激發靈感，類比和數位都應該加入工作流。」
遵循直覺，以最有「新鮮感」為方向創作
傻子與白痴創作時多以和弦進行為起點，透過樂句不斷延伸想像，像螺旋一樣向上走，逐步累積出完整作品。貝斯手李沂邦分享：「通常在寫曲階段就會先討論好這首歌要多『band sound』，這四首歌各樂器間的比重也不太一樣，但大致的原則就是照著我們當下的直覺，怎樣比較有新鮮感就怎麼做。」
而提到這張專輯錄音的過程，團員們特別推薦收錄於全新 EP 的單曲〈越過房頂〉。在錄音時，有別於傳統左右聲道的錄音，傻子與白痴選擇用 Neumann 出產的 KU 100 來收環境音，由於麥克風設置為頭型，可以捕捉親臨現場般的立體聲音，主唱蔡維澤還對著它的耳朵錄 Whisper。
李沂邦則說：「整首歌從吉他和弦、滑管音色、到管樂 dubbing，都是在現場 jam 出來的，結尾也是我跟製作人陸希文一人一把 Fretless bass 在 jam 突然就錄掉了。」因為沒有一軌是在意料之中的選擇，一切有機的選擇才建構了所有聽眾耳中「越過屋頂」的畫面。
傻白式的虛無主義作戰計畫：現場演出的美學建構
近年來，如果詢問許多前往現場的「聽團仔」，對於在音樂節之間穿梭，有哪一組音樂人的演出總是讓人感受到超乎想像的完整性與一體性？傻子與白痴絕對是最常被推薦的樂團。
作為演出團隊編制非常大的樂團，在每次重要演出前，團員必定會檢討練團側錄，確認所有細節到位。舞臺視覺則依歌單設定段落核心概念，使整體呈現既有序又富層次。而提到最難忘的演出，吉他手鄭光良說，是受邀至吉隆坡擔任五月天演唱會的暖場，「幾萬人的觀眾太熱情了，我只是幫效果器插電都能引來歡呼。」比起仰賴大音量、大動作帶動情緒，更多的傻子與白痴魅力，則是來自於各種細節雕琢出的沉浸又立體的現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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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製作，比起在音樂製作上，透過音量、音色，節奏或者和弦的內容進行，創造離開「音樂術語」的共同語言，才是傻子與白痴能夠逐步將美學建構的關鍵。
「傻白的創作過程中，情緒語言比音樂術語更能讓大家同步想像，例如音色要暖一點、這裡想再更孤單、副歌畫面要突然打開等等這類的說法，或是像蔡維澤很喜歡跳一段舞蹈來演示他心中的 bassline，這往往也可以給我帶來一些靈感啟發。」貝斯手李沂邦補充道。
關於十年之後，答案不會自己到來
在推出三張專輯，並且獲得高度認可之後，選擇在兩年後以 EP 形式發行新作，也不禁令觀眾好奇，對於傻子與白痴的下一張作品或未來的音樂方向，是否有更加另類，或者更加平緩等不同的方向？對於團員來說，試試看讓作品更典型、更單純，卻又不失特色、不無聊，就是目前努力的目標。或許，回歸詞曲最初面貌才能最感動人。
作為一組一起走了十年的樂團，傻子與白痴也提供給諸多聽眾，在頹喪與厭煩當中，聽見一些陪伴的可能性。如同本張作品名稱《在沒有答案的日子裡》，在日子當中，或許如同音樂、演出，不需要詢問答案在哪裡，回到當初走過的街道、感受那個當下自己吸入的空氣，就會是答案自己到來的位置。
撰文：高翔煜
資料來源：Shabbyboyz、傻子與白痴
🫧「Smells Like… Spirit」樂手巢雜誌 VOL.23 探索自己的靈魂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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