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搖滾音樂人對嘻哈文化造成的影響最深遠?許多饒舌巨星會立刻回答你:Kurt Cobain。從 Dr. Dre、JAY-Z、Travis Scott、Kendrick Lamar 到 XXXTENTACION,多位饒舌明星都表示深受 Nirvana 啟發、將 Kurt Cobain 寫入歌中,甚至間接影響了近年興起的 Emo Rap。究竟一支來自西雅圖的油漬搖滾樂團,是如何打破曲風隔閡,持續影響嘻哈音樂至今?Kurt Cobain 又如何評價嘻哈音樂?
嘻哈先驅 Dr. Dre 曾在 HBO 紀錄片《The Defiant Ones》中,談到自己最喜歡的樂團,表示這麼多年來,只有一組搖滾樂團始終深受他青睞,那就是 Nirvana,尤其樂團首張專輯《Bleach》,更是他時至今日都會反覆聆聽的作品。而 Dr. Dre 不過是嘻哈黃金時期,那些受 Nirvana 影響的饒舌歌手之一。
油漬搖滾強壓嘻哈勢頭
回到90年代初,那時 Run-DMC、N.W.A. 等饒舌組合已在80年代為嘻哈樂打下基礎,〈Fuk Da Police〉因辱警相關爭議,使嘻哈文化受到廣泛關注, Ice-T、Ice Cube 為頭的幫派饒舌(gangster rap)也開始在下層階級流傳。1990 年,Public Enemy(全民公敵)專輯《Fear of a Black Planet》使嘻哈成功打入主流,讓這年被音樂雜誌《Billbroad》稱為「饒舌爆炸的一年(the year that rap exploded)」,一場由嘻哈領頭的音樂革命正在擴散。
可不到一年後,1991年,Nirvana 專輯《Nevermind》橫空出世,失真的樂器聲響、失序頹廢的音樂態度,一股強大的音樂風潮在西雅圖瞬間引爆,擄獲時下年輕人芳心,不僅打破了80年代後期,由 Bon Jovi、Guns N’ Roses 等樂團主宰的華麗重金屬場景,更使正在勢頭上、逐漸起飛的嘻哈音樂黯然失色。
走過那個年代的饒舌歌手 JAY-Z 曾在訪談中回憶,〈Smells Like Teen Spirit〉當時對樂壇產生的影響力之大,一度終結嘻哈世界。即使是不喜搖滾樂的他,一聽到〈Smells Like Teen Spirit〉,也深受歌中能量觸動:「這很奇怪,因為嘻哈音樂正在成為一股力量,卻因為油漬搖滾暫停了幾秒鐘,你懂這種感覺嗎?」
知名歌手、王牌製作人 Pharrell Williams 當即就認清了嘻哈音樂的處境:「以往嘻哈常常可以擊敗許多搖滾樂團,但 Kurt 有著一股難以抵擋的主宰力,你幾乎無法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我心想現在我們只能再『等一等』了。」
▲ 1993年嘻哈名曲〈Slam〉便是在油漬搖滾的浪潮下做成,Onyx 說當他們聽完〈Smells Like Teen Spirit〉後開始思考:「如果我們把這貨的能量,搬到嘻哈上會發生什麼事?」
Kurt Cobain 如何看待嘻哈
Kurt Cobain 的種族平等、女權主義、婚姻平權等進步思想,也是他不分人種、備受愛戴的原因。提及嘻哈,Kurt Cobain 表示自己也是粉絲;但卻謙遜地說他永遠不會做嘻哈音樂,理由與種族有關:「白人剝削黑人的時間夠久了。我們應該把嘻哈留給非裔美國人,因為他們做得很棒。」「看白人饒舌就像看白人跳舞一樣。我們不會跳舞、我們不會饒舌。」
不過當時的饒舌歌,也有令 Kurt Cobain 不滿意的地方,在他眼中,女性在嘻哈歌裡如同那些老重金屬樂一樣,經常被物化:「我雖然是嘻哈粉絲,但許多饒舌歌曲都非常厭女,讓我聽不下去。對於這點我真的不是那麼喜歡,但我完全尊重,因為嘻哈是近期少數有創意、全新的一種音樂形式。」
自殺悲劇成為傳奇
1994年4月5日,Kurt Cobain 自殺身亡,享年27歲,遺書中引用好友 Neil Young 作品〈My My, Hey Hey〉歌詞:「It’s better to burn out than to fade away.(與其苟延殘喘,不如燃燒殆盡。)」這場悲劇使他成為傳說,引人入勝的人生故事、與抑鬱症的抗爭和對死亡的態度,形成一種獨特且悲壯的搖滾精神,不僅啟發一代代搖滾音樂人,更震撼嘻哈音樂界。
延伸閱讀:他的歌,他的痛苦和他的死亡:Kurt Cobain(1967~1994)
1995年,嘻哈靈魂人物 2Pac 在被控犯有強姦重罪出獄後,告訴媒體:「全世界都欠我一個道歉,因為我經歷過這些事後,沒有像 Kurt Cobain 那樣把腦袋轟飛。我應該要這樣做的,因為這一切是瘋狂的一團亂。」字裡行間聽得出他在經歷人生難關後,對 Kurt Cobain 的同感。
自那以後,Kurt Cobain 的名字就經常在饒舌歌中出現,頻率之多甚至相比搖滾樂有過之而無不及,Machine Gun Kelly、Eminem、Kendrick Lamar、J. Cole、JAY-Z、Post Malone 都曾在歌中提及他。
饒舌歌手 Kid Cudi 獲得 Kurt Cobain 家人同意,取樣 Nirvana〈Burn The Rain〉一曲,以 Kurt Cobain 死後專輯《Montage of Heck:The Home Recordings》為靈感,完成作品〈Cudi Montage〉:「Kurt Cobain 一直是許多音樂的靈感來源,他挑戰極限、突破自我。我一直幻想,如果他還在世,音樂的樣貌會不會有所不同。 」
▲ Kid Cudi 後來還在舞台上穿起 Kurt Cobain 的經典碎花洋裙,以此向這位一代傳奇致敬。
以〈Old Town Road〉一曲紅遍全球的歌手 Lil Nas X,2019年取樣 Nirvana〈In Bloom〉人聲旋律,完成〈Panini〉一曲。特別的是,在完成〈Panini〉之前,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使用相同的旋律:「Nirvana 是我們的共同靈感,在我們決定要做一首歌之前,是 Nirvana 先將我們凝聚在了一起。」
Kurt Cobain 更影響了近年興起的 Emo Rap,XXXTentacion 與 Lil Peep 兩位 Emo Rap 重要人物,都深受 Kurt Cobain 影響。Lil Peep 經常在歌中提到抑鬱、焦慮感,因歌中經常取樣吉他聲響,濃厚的另類搖滾色彩被《紐約時報》評價為「Lo-fi 界的 Kurt Cobain」。2017年,Lil Peep 因吸毒過量意外逝世,年僅21歲,在過世的前一年,他才剛以 Kurt Cobain 為名寫下歌曲〈cobain〉。
19歲 XXXTentacion 在直播中被問到「你認為哪位音樂人最能跟粉絲產生連結?」時,答道:「Kurt Cobain 、只有 Kurt Cobain 。」在被指控毆打孕婦的審判期間,XXXTentacion 取樣 Nirvana〈Something in the Way〉,完成一首名為〈Ugly〉的 Demo ,在他因槍擊意外離世後大受歡迎。
時至今日,嘻哈音樂已經成為世界上最流行的曲風之一,然而 Kurt Cobain 30年前射出的一發子彈,至今仍然對樂壇產生迴響。除了上述饒舌歌手外,Travis Scott 、Post Malone、Snoop Dogg 等多名嘻哈音樂人也都曾在不同場合上,表達對 Kurt Cobain 的敬意。雖然 Kurt Cobain 永遠定格在了27歲,但他對音樂的搖滾態度,想必仍將持續影響新一代年輕人。
▲ Travis Scott 在被問到「你認不認為 Kurt Cobain 是個嘻哈人物?」時,毫不猶豫地回答:「是。」
▲ Post Malone 寫了一首以 Kurt Cobain 為名的歌,曾在演唱會自彈自唱 Nirvana 歌曲,還在手背紋上 Kurt Cobain 的臉。
▲ Snoop Dogg 曾在 Instagram 上貼出年輕的他與 Kurt Cobain 抽菸放鬆的合照,後來雖被證實是合成,但也能看出這位嘻哈巨星對 Kurt Cobain 的推崇。
文字整理:方方土/樂手巢編輯部
資料來源:farout、farout2、farout3、complex、Geni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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