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桶、掃帚、火柴盒、廚餘桶、購物車⋯⋯這並不是什麼大賣場的採購清單，而是貨真價實的樂器。這些平時我們認為只會發出噪音的日常用品，都能在表演者的演奏下，將看似「破銅爛鐵」的物品轉譯出充滿韻律的節奏語言，直擊內心。STOMP 破銅爛鐵由 Luke Cresswell 與 Steve McNicholas 於1991年在英國布萊頓創立，曾分別獲紐約時報與時代雜誌評論「出色又有趣！吸引目光的劇場表演就該如此」、「令人印象深刻且強而有力！」
睽違9年，STOMP 終於將在今年再度來臺。本次，他們帶來受疫情啟發的〈行李箱〉以及團員們共同討論而成、高難度的〈靈異象限〉劇目。四位巡演團員：Josh（Joshua Cruz）、Tamii Sakurai、Phil（Philip Batchelor）與 Andy（Andrew Patrick），更是早在6月就先抵臺與大家見面，樂手巢也特別與團員們相聚，一起沉浸在破銅爛鐵與眾不同的藝術之中。
▲ 由左至右分別為 Andy、Phil、Tammi 與 Josh。
不知道怎麼做沒關係，做自己就好
四人一走進會議室，就熱情地與大家打招呼，彷彿與相識已久的好友見面一般，瞬間就點亮了整個氛圍，為這小小的空間注入一股溫暖氣息。雖然素昧平生，但從短暫的交流，便能感受到他們各自散發的不同氣場與個性。加入 STOMP 7年的 Josh 來自紐約、現居波多黎各，為鼓手、騷沙舞者與攝影師；Tammi 同樣來自紐約、加入團體7年，為一名踢踏舞者；身為鼓手的 Phil 來自英國、現居德國，在 STOMP 已有17年的時間；而當中最資深的就屬來自美國麻州、現居倫敦的 Andy，他已加入 STOMP 21年，擁有鼓手、吉他手與剪輯師的身分。四位團員背景各不相同，宛若整個 STOMP 的縮影，團隊一度擁有約60位團員，而我們仍可從每個人的身上，看到彼此散發著獨一無二的光芒。
憶起當初的試鏡過程，Tammi 笑著說她當時緊張到不知所措，一直拉著旁邊的前輩問到底該怎麼做；Phil 分享，他過去從未參加過劇場試鏡，所以在他第一場 STOMP 團體試鏡被留下來時，他心想「噢我的天啊！我做了什麼？」在收到對方二次試鏡的邀請後，他竟脫口而出：「蛤？為什麼啊？我們不是才剛做完嗎？」此話一出，引發全場大笑。他坦言最初去試鏡的時候，就只是當作是個有趣的體驗，所以並沒意識到原來自己進入了下一階段。Andy 則分享在最後一次的試鏡時，除了用手腳演出的曲目，還被要求來一段個人 solo，「他們說這就是你展現自我的時刻，你就做自己吧！然後我就把我的手放在胯下、大叫，像 Michael Jackson 一樣。我想這是我被選中的原因之一，除了因為我有演出能力，我還表現出我搞怪、有趣和瘋瘋的一面。」Josh 也附和，STOMP 希望招募的就是令人眼晴為之一亮的表演者：「他們就是想要看到你的個性，你必需有什麼是突出、吸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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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銅爛鐵其實沒那麼簡單！還要穿上工業風芭蕾蓬蓬裙
「我以前小時候都把枕頭當鼓打欸。」Phil 笑著聊起他的第一個「鼓組」。雖然 STOMP 並沒有要求團員一定要有樂手背景，但這次來臺的其中三位團員 Josh、Phil 與 Andy 正好都有鼓手身分。Phil現在使用的是 Roland TD-9 全網面電子鼓，因住在德國老公寓，只能盡量無聲練習，特別引起在場樂手巢伙伴們的共鳴。「Orange County Drum & Percussion 鼓組是我的最愛。」Andy 分享他最早是鼓手，但也很愛唱歌與彈吉他，並滔滔不絕地列舉他使用的器材：Ibanez Acoustic、Yamaha 旅行吉他、Gibson SG、Fender Telecaster、Orange Amp 等。Josh 的答案帶了點異國風情，他表示自己擁有波多黎各血統，疫情的侵襲，反而促使他回到家鄉。近期，他正在學「Bomba 鼓」，那是波多黎各的傳統樂器，鼓身以啤酒桶製作，「很老派，超酷的！」
不過，能將各種生活物件作為樂器，更令我們感到驚豔，同時，也十分好奇團員們認為最難演奏的會是哪個「樂器」？他們分享，在〈甜甜圈〉（Donuts）這個劇目中，他們使用了拖拉機輪胎的內胎，「我們會再把內胎充氣，它就會膨脹。通常我們會把它綁在腰上演奏。」Josh 解釋並演示身上綁著巨大充氣輪胎圈圈，還要上下左右移動真的滿困難的。Tammi 說，他們會用較粗的鼓棒來製造低音。「我們就像超大的城市芭蕾舞者。」Phil 說道：「穿著工業風芭蕾蓬蓬裙。」Andy 哈哈大笑地說：「這個劇目是沒有要搞笑的意思，但我們的表情又都很嚴肅，看起來真的很滑稽。」
「The Show Must Go On！」
STOMP 使用的樂器和表演方式都非比尋常，加上即興、大動作的表演方式，意外的發生也在所難免。此時，樂器反而成為了利器。Josh 就曾被樂器擊中噴血，當時他們正在彩排〈油漆罐〉（Paint Cans），他們會互相拋接可能從四面八方飛來的油漆罐，「我丟得很好，但接到一個丟得很差的，然後『砰！』地一聲，血就流下來了。」Josh 慶幸這只是彩排時的小插曲，雖然在正式演出時也發生過狀況就是了──他深受前一天看的表演啟發，當天特別投入演出，然後在拿著垃圾桶蓋前後敲擊時，不小心拉得太後面，右肩直接脫臼，「當下我必需把我的肩膀喬回原位，所以我就大概抖抖抖，抖回去。然後我大概十週不能演出。」Phil 表示，雖然每晚演出前都會彩排至少一小時，但演員、角色都會有所變動，甚至有時在表演當下還會臨時起意，因此大家都要能夠快速反應。但有時就是差在那0.000幾秒，一個小小的錯估就可能會受傷，Phil 聳了聳肩說道：「意外難免發生，但你知道的，The Show Must Go On。」
▲ 由於 Josh 的眉毛有個特殊造型，他還開玩笑地說，「這個不是疤哦～是在後面這邊。」
▲ 讓 Josh 肩膀脫臼的劇目。
「自由」為創意注入源源不絕的活水
表演時，場上基本上會有8名角色，都是基於原始卡司的那8位表演者的個性改編。例如，有個領導者的角色叫「Sarge」、有個好笑又有點格格不入的角色叫「Mozzie」，像是蚊子一樣。進入 STOMP 後都會再接受訓練課程，並在未開口說話時，觀察誰適合什麼樣的角色。即使會被指派角色，團員們仍保有很大的自我發揮空間，「OK，你的定位是好笑的人，但你要怎麼詮釋？你是要有點反派氣息呢？還是要耍蠢呢？不同的事物都可以有各種不同的演法，所以真的很酷，能夠擁有這麼多的自由可以做我們自己。」Andy 說道。
同份工作做久了，就算當初再有興趣，總會在某個時間點進入倦怠期。「自由」、「做自己」是四位團員對 STOMP 一致認同不已的想法。每個劇目都有它的基本框架，STOMP 團員們能即興演出，盡情展現個人特色，而 solo 段落，就是他們表達自我的時刻，「那種感覺不是說『你必須負責跳這四個小節的 solo』，比較像是『哇！你有四個小節的 solo 可以發揮』這也是表演一直能保有新鮮感的原因。」表演者的演出會受當天的情緒、從觀眾感受到的能量而有所變化，「我們幾個都表演好幾年了，但我們不會覺得無聊。我們可以依據當天的心情把動作變快變慢、chill 一點、生氣的話就有侵略性一點。這就是我們為什麼能做這麼久的原因。」Phil 再次強調：「因為我們有那種自由，對我們來說也是個宣洩出口。」尤其當他們身在不同國家、體驗不同文化時，更可能激發出更燦爛的創意火花，「像我們在這裡看到『藍白拖』，這也有可能成為我們表演的一部分，誰也說不準。」Josh 說道：「重點是，你能用這個物品呈現出什麼？你就是擁有發揮的自由。」
來到臺灣，Josh、Tammi、Phil 與 Andy 表示一定要去逛夜市，並想嘗試蛇血，還開玩笑地相揪我們一起去月老廟看看、擲筊。此外，身為表演者的他們，也對現場演出很有興趣，特別詢問是否有場館會有搖滾或金屬樂的現場表演。最後，Phil 更是逗趣地說，「誒～我聽說，在臺北與高雄流行音樂中心好像有什麼很酷的演出？」令在場所有人忍不住笑了出來。節奏，在他們的血液中奔騰，就連訪談時，律動感也在無形中從他們的話語和動作流洩，擊中你我內心，靈魂早已是止不住的澎湃洶湧。抱歉了錢錢，我真的需要看 STOMP 的酷表演。
影音版採訪
【臺北場】
時間：
2023年09月15日（五）19:30
2023年09月16日（六）14:00與19:30
2023年09月17日（日）14:00
地點：臺北流行音樂中心 表演廳
【高雄場】
時間：
2023年09月22日（五）19:30
2023年09月23日（六）14:00與19:30
2023年09月24日（日）14:00
地點：高雄流行音樂中心
購票方式：KKTIX 及全臺全家便利商店
主辦單位：開麗娛樂
採訪：Jon
撰文：Yuki Liu 劉韋琪
攝影：熊
圖片來源／資料協力：開麗娛樂
重返青春熱血的社團時光，5月23日樂手巢雜誌 Vol.17 正式出刊：
https://ysolife.com/yso-mag-vol-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