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代，全球捲起披頭四狂熱（Beatlemania），至今仍難以被超越；然而，這個被奉為傳奇的樂團 The Beatles（披頭四），最終是如何走向瓦解的？
詳解 The Beatles 的專書《順其自然——屋頂上的披頭四：傳奇樂團邁向分崩離析的告別之作》從最後一張專輯《Let It Be》的製作起源開始，帶領讀者步步走向傳奇的落幕那一刻，從各式史料中一一解析 The Beatles 解散前的背後故事。本書也收錄 The Beatles 最後一場公開演出「屋頂演唱會」的祕辛──那場本意為宣示回歸的演出，竟成了最後的謝幕表演，同時將透過相關活動照片，帶領讀者重溫天團 The Beatles 每個歷史性的時刻。
嚴格來說，《Let It Be》並不完全是披頭四的最後一張專輯，而是《Abbey Road》。然而，資深樂迷對《Let It Be》的探討往往比對《Abbey Road》更為熱烈，因為《Let It Be》從企畫、構思、錄製到最終發行的過程，都讓這張專輯成為披頭四評價最褒貶不一的作品之一，甚至團員們自己對這張作品也頗為不滿。正是這樣一張充滿謎團的專輯，吸引了無數樂迷數十年來不斷挖掘和探索其中的真相與流言。
「我不認為有誰拆散了他們，全是他們自己的問題。約翰想離開，但我覺得他是直到洋子出現後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想離開，而洋子只是鼓勵他這麼做。」──Peter Bown（艾比路錄音室錄音師）
而讓樂團走向崩解的《Let It Be》，其實是始於一個試圖凝聚 The Beatles 的樂團企畫。在此張專輯的製作期間，無論是更換錄音室、拍攝影片、舉行演唱會，還是錄製新歌，每一步都充滿了爭執與矛盾，Paul McCartney 竭盡全力試圖凝聚樂團的向心力，但 John Lennon 已經與小野洋子展開了新的音樂事業，George Harrison 也將部分重心移向電影，Ringo Starr 則對自己總是屈居四人之末的情況感到厭倦。
此外，他們還面臨各式樂團雜務、龐大的錄音費用等挑戰。新的錄音技術問世，使他們不得不重新思考音樂的呈現方式，嘗試放下最擅長的現場收音錄製，轉向他們極為陌生的多軌錄音——這也意味著，即使分頭錄音，專輯依然可以完成，因此「四人共同合作」不再是做音樂的必要條件。《順其自然——屋頂上的披頭四：傳奇樂團邁向分崩離析的告別之作》作者 Steve Matteo 親自專訪當年所有錄製過程中的工作人員，重新還原歷史現場，樂迷能以幕後視角一探故事的不同面貌、深究樂團解散的真相；本書也全力還原《Let It Be》專輯的錄製工程與錄音技術現場，讓粉絲們彷彿身歷其境，沉浸在傳奇作品的誕生過程。
John Lennon 的歌詞、George Harrison 的和弦、Paul McCartney 的琴聲，再加上 Ringo Starr 的鼓點，這四人創造了無數不朽的旋律。然而，在為全世界無數人帶來了勇氣與希望的同時，卻走向團體注定終結的命運，徒留無限徬徨與留戀、掙扎與苦痛。當我們回首「屋頂上的披頭四」，我們看到的不只是一個曾經存在過的樂團，也是一段傳奇的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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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回家的路上〉
在披頭四的音樂傳奇中，這個「回歸」企劃的倒數第二個錄音日，也就是 1 月 30 日週四，最後成為了「屋頂演唱會的那一天」。這天的焦點是：在蘋果公司俯瞰著伯靈頓花園（Burlington Gardens）的屋頂上，披頭四將進行一場大約 42 分鐘的演唱會。對於參與準備這場音樂會的一些人而言，他們從凌晨就已展開這天的工作。
大衛．哈里斯和基斯．史勞特這天凌晨 4 點就開始工作。哈里斯說，「我們得從艾比路錄音室把所有器材帶來並運上屋頂，過程還得絕對保密──所有人都不 能知道這件事。」哈里斯說他們「必須在午餐時間之前把一切布置好、確保所有設備都能運作。」「我們其實真的、真的沒有意識到，」他解釋，「這件事真的要發生了。」 雖然沒有記錄在電影中，可是相當符合電影幕後敘事以及啟斯東警察（Keystone Cops）那種搞笑風格的事情是，哈里斯和史勞特差點無法將重要器材成功帶到蘋果公司。針對歷史上的這一天，哈里斯是如此解釋那個有點倒楣的開端：
我們在金斯蘭利村（Kings Langley）被警察攔下──基斯和我兩個人──但我們不能跟他們說我們要去哪裡。我們頭上戴著可笑的帽子、車上堆了大量繩索和器材，時間又是凌晨 4 點，我們看起來一定像是剛剛打劫了某人。警察說，「你們要去哪裡？」我們說，「我們不能告訴你，」然後我們心想，「喔，天哪，他們會把我們關起來，我們不可能到得了塞維街。」我們說，「這是 EMI 的車子，」他們確認了一下，發現確實是台公司車，所以就讓我們走了。
在抵達公司並開始為演唱會布置屋頂時，哈里斯、史勞特及來幫忙布置器材的艾倫．派森，遇到了另一個問題。艾倫．派森在離他們最近的瑪莎百貨（Marks & Spencer）分店找到了解決辦法。「在我們遇到風噪問題後，格林派我去想辦法，」他回憶，「所以我繞過街角走到攝政街，買了一雙絲襪。他們問我要什麼尺寸，我說，『都沒差。』店員以為我是要去搶銀行，不然就是要扮女裝。」
保羅透過芬達牌銀面（Silverface）系列的貝斯音箱來演奏他那把賀夫納牌 1963 貝斯。約翰彈的是移除了表面漆和護板的埃波風牌卡西諾型號吉他，而喬治彈的是芬達牌電視廣播員型號的紅木吉他，兩人演奏時使用的都是芬達牌銀面系列的雙殘響音箱。林哥使用的是路德維希牌好萊塢型號五件式鼓組，這個彩色鼓組內有三個鈸。比利．普雷斯頓彈的是芬達—羅德茲牌 73 鍵電子琴（Fender Rhodes Seventy Three），其中內建自己的擴音裝置。華克斯牌的柱狀喇叭被湊合當作樂團在演唱會上使用的地面監聽喇叭。為了讓底下的街上群眾可以聽見，現場還使用了一組芬達牌固態型號的公共廣播系統，其中的柱型喇叭是為了將人聲傳出去而稍微往下傾斜面對街道。另外跟他們湊合使用的地下室錄音室一樣，他們在屋頂選用的麥克風也是紐曼牌的 KM84i 型號。在演唱會期間，喬治．馬丁待在地下室，主要進行現場錄音的工程師是格林．約翰斯。德瑞克．泰勒在演唱會期間待在辦公室，而且幾乎是演唱會剛開始就不停接到媒體打來的電話。彼得．布朗和丹尼斯．歐戴爾則都在屋頂。
披頭四從特威克納姆製片廠換到蘋果錄音室之後，拍攝他們的攝影機就已經變多了，到了屋頂演唱會時再次增加。此外有好幾台攝影機架設在附近的屋頂及街道上。還有一台架在蘋果公司的接待區。雷斯．佩瑞特表示總共大概有十一台攝影機。
不過其實直到演唱會的前一天，大家都還沒有提出確切的執行計畫。事實上， 直到預定要開始的時間之前，整個計畫仍隨時可能瓦解。邁克爾．林賽－霍格回憶披頭四在演唱會即將開始前的心情：「我們計畫 12 點半左右開始，為的是吸引出來吃午餐的群眾，但他們直到 12 點 10 分才同意所有人一起上場。保羅想辦這場演唱會，但喬治不想。林哥是覺得都可以。然後約翰說，『喔，幹，我們就做吧，』然後他們才走上屋頂，開始表演。」
那是烏雲密布的一天，天空是刷白的灰，冷風不停吹來。「那天的冷非常有倫敦的風格，」雷斯．佩瑞特如此回憶道，「那是一種只要你在移動，就不會讓你太困擾的冷，但如果你站定不動，或沒有每隔一段時間吃喝點什麼的話，那種冷會對你發動攻擊，而且很快就會讓你變得非常痛苦。」艾倫．派森那天也在屋頂，他說，「那是個倫敦常見的可怕冬天。確實很冷。大家都要凍僵了。」
披頭四緩慢又遲疑地從塞維街 3 號的樓梯走上來，然後出現在屋頂上。又是一個倫敦的尋常午餐時間即將開始。街區內已零星出現出門尋找午餐的人，還有許多人不受影響地在辦公室處理事情或購物，不過他們都不知道，披頭四即將展開他們這個團體的最後一次現場演唱會。
四位披頭四成員和比利．普雷斯頓圍繞著林哥的鼓組各就各位。比利．普雷斯頓待在樓梯牆的前方，他的左邊是林哥，而保羅幾乎可說在他的正前方。約翰在中間，約翰左邊的喬治則在比較後面，不過為了能看見所有人而稍微往中間側身。保羅似乎已經準備好做出一場很棒的表演，但也沒有因為即將開演而表現得太過雀躍。約翰看起來相當自在愉快。他常在和保羅一起唱和聲時轉頭瞄向他，還不時露出微笑。他似乎非常享受和自己的這個小樂團一起上台表演， 表演剛開始時還散發出一種害羞的甜美氛圍，彷彿過去幾週的內鬨、大家的糟糕感受，還有各種奇怪行為都不曾存在過一樣。至於林哥總是很可靠，而且── 他甚至不須努力──反正他本人就是酷帥的化身。喬治似乎是最不自在的人，他 看起來有些猶豫，很少開口唱歌，態度漠不關心，彷彿是被抓來參加這場愚蠢表演的囚犯。那天天氣很冷，保羅卻無視天氣，機靈地穿上深色西裝和開領襯衫，喬治則是穿上綠色寬鬆長褲、匡威牌（Converse）低筒帆布鞋，並在襯衫外穿上黑色毛夾克。為了對抗寒冷，林哥跟妻子莫琳借了一件新潮的紅色雨衣，約翰則跟洋子借來毛皮外套，那件外套跟他的白色帆布鞋很搭。
披頭四立刻以〈回歸〉開場，此時此刻，幾週來的演奏似乎總算沒有白費。普雷斯頓為〈回歸〉帶來了輕鬆並帶有時髦風格的電子琴音，進一步潤滑了這首歌原本戲耍、帶有某種搖擺風格的氛圍，並為其中注入絕對必要的明亮活力。即便是在寒冷的天氣及音響設備不那麼牢靠的情況下，這首歌聽起來還是很棒。〈別讓我失望〉聽起來也一樣出色，而約翰無法唱對每個字的問題只讓這首歌多了一絲更讓人能親近他們的魅力。約翰、保羅和喬治的和音非常融洽，約翰及保羅兩人更是常愉快地交流眼神。〈我有個感覺〉的演奏狀態真的棒透了， 而保羅也終於在此時變得更為活力四射。林哥表現得極為出色，就連喬治也露出微笑。〈909 後那班車〉讓所有年紀太小而沒機會親臨披頭四在洞穴俱樂部演出的年輕人明白，就是這樣簡單的搖滾樂音讓披頭四在短短幾年內一飛沖天。大家在一開始演奏〈愛上小馬〉時有點猶 豫，還重新開始了幾次，但藍儂的歌詞仍足以切穿刺骨寒風。
在第二次演奏〈回歸〉時，街上和一旁的屋頂上開始出現了更多人，還有警察在附近來回走動，大家隱約感覺這場演唱會隨時可能會被中止。大衛．哈里斯饒富興味地回憶起當天的情況：
有個警察跑來敲門，他說如果我們不開門，他就要逮捕這棟建築內所有的人， 當時喬治（馬丁）看起來有點擔心。結果警察進來也只是站在旁邊看。他們沒有阻止披頭四表演——我們以為他們會嘗試阻止一切，所以我們說，「不，別阻止他們——就讓他們繼續吧；大家都很享受，沒事的。反正也沒造成問題啊， 對吧？」那位警察說，「嗯，但前提是我們要能在這裡監督。」他們一發現是誰在表演後就沒有試圖阻止了。
在〈回歸〉的表演結束後，保羅即興 cue 了在場的警察，約翰還唱了一小段〈丹尼男孩〉（Danny Boy），現場響起熱烈掌聲。保羅感謝林哥的太太熱情為他們歡呼，然後約翰說出那句著名的話：「我想代表這個樂團和我們所有人向你們道謝，我希望我們通過試唱了。」
（文章節錄自《順其自然——屋頂上的披頭四：傳奇樂團邁向分崩離析的告別之作》一書，詳細全文請見原書籍。）
《順其自然——屋頂上的披頭四：傳奇樂團邁向分崩離析的告別之作》（The Beatles’ Let It Be）
作者：Steve Matteo
譯者：葉佳怡
出版社：潮浪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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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整理：Walrus／樂手巢編輯部
資料來源：潮浪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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