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小天使總是渾圓白胖、膀胱多水，他們是鬼靈精怪的神射手，明明來自天堂，卻總愛開惡魔的玩笑，這種觸犯禁忌的危險刺激感，如同經歷1984年的Van Halen（范・海倫）。集叛逆、純真、騷動於一身的魔性小天使，會是誰的童年照片呢？
▲Van Halen於1972年在加州創團，1974～1985年間的陣容為：（左起）主唱David Lee Roth、鼓手Alex Van Halen、吉他手Eddie Van Halen、貝斯手Michael Anthony。
▲Van Halen是搖滾界著名的兄弟團，左為哥哥Alex，右為弟弟Eddie，從小就展現對音樂的熱情。
1984年Van Halen發行第6張專輯《1984》（標題以羅馬數字MCMLXXXIV呈現），封面的小天使由藝術家Margo Nahas繪製，坊間謠傳原型取自主唱David Lee Roth小時候，其實並非事實。在樂團找上Margo Nahas設計時，意象根本和天使扯不上關係，甚至差點被藝術家推掉委託。
▲1984年Van Halen發行第6張專輯《1984》，封面由插畫家Margo Nahas採手繪完成。
Margo Nahas的丈夫Jay Vigon是知名藝術總監，夫妻倆常合作為許多唱片公司做設計。某天，她接到華納兄弟（Warner Brothers）電話，詢問是否能為Van Halen樂團繪製封面，對方只給了籠統的概念——希望有四個跳舞的銘黃色女子。
當時Margo Nahas憑藉能畫出如照片般栩栩如生的筆刷技巧，特別是閃亮的金屬刷色（搖滾專輯封面的主要元素），在業界享有聲譽。但回頭一想，要畫出「四個銘黃色女舞者」，光線反映佈局太過錯綜複雜，對插圖來說根本是夢魘，決定推掉這個工作。
▲Margo Nahas與Jay Vigon夫妻檔完成許多唱片封面與logo設計，如Van Halen《1984》、Stevie Wonder《Secret Life of Plants》、Toto《The Seventh One》等。
然而，華納兄弟的創意總監Rick Seireeni找上Jay Vigon，希望他將妻子的作品輯帶到Van Halen經紀公司。據說樂團對Margo Nahas其中一件畫作一見鍾情，當下決定用作唱片封面，就這樣，那個手中夾著香菸的小天使被寫入搖滾藝術史。
▲Margo Nahas對作品相當滿意，她說，看得出這小孩是個大麻煩、是個坦蕩蕩的魔性小天使，兼容搗蛋與無辜氣質，就和與眾不同的Van Halen樂團一樣。
這張舊作於1983年繪製，再過一年，Margo Nahas就要從美國藝術名校洛杉磯「藝術中心設計學院」（Art Center College of Design）畢業，她回想畫圖淵源：
「有人委託我為一本名為《Los Angeles Workbook》（洛杉磯練習簿）的藝術書繪製內頁插圖。一直以來我都很熱愛天使與惡魔的形象，因此，決定融合二者。我找上最好的朋友，詢問是否可以為她2歲的兒子拍幾張照片，作為我畫畫的模特兒。」
「我幫他整理髮型，給他一包香菸造型的糖果，在一陣小鬧彆扭之後，他成為完美的角色。」「感謝老天，他真是最完美的小模特兒！」
▲Margo Nahas的魔性小天使模特兒是當年2歲的Carter Helm，照片攝於馬里布（Malibu）市。
Margo Nahas信奉「照相寫實主義」（Photorealism），意即將畫作呈現得宛如攝影畫面。她為Carter Helm拍了3卷底片，從36張照片中一眼相中藍本，以一週時間完成作品。除了精準描繪區塊，她也加入個人筆觸，如翅膀、大理石桌，背景則忠實傳達洛杉磯馬里布市的藍天，呈現天堂的夢幻氛圍。
不過，因為小天使手指夾著香菸，讓這張封面引發衛道爭議，英格蘭甚至不讓唱片行賣《1984》，除非他們將孩子手中的香菸用貼紙貼掉。事實上，這是香菸巧克力啊！為了製造出煙霧效果，Margo Nahas還在紙卷底端添加粉末，小Carter Helm最後把這些巧克力通通吃光了！
▲Margo Nahas與自己的作品合影，現在的她轉型做珠寶設計（官網）。Photo by Lance Armstrong
「我希望有個天使般的角色，做些有點偷偷摸摸的事。」
「我認為這是張很美的圖像，它深深觸動每個人心中的什麼，你無法自拔地幹了些壞事，然後被逮個正著。我小時候真的被抓到過好幾次。他（小天使）看起來如此無辜又害怕，就像被上帝盯著，天涯海角也躲不過一樣。」
▲Margo Nahas表示自己喜愛浪漫主義運動，借用其色彩技巧，小天使的表現手法也與19世紀末的法國學院派畫家William Adolphe Bouguereau相似。
▲Carter Helm在37歲受訪時表示，直到三年級才發現自己的童年英姿出現在經典搖滾唱片封面。「那種感覺實在太酷了！但一想到我的照片默默出現在數以百萬人家中，還是覺得有點奇怪。」
▲Van Halen魔性小天使的小小明星臉，有像嗎？
對比善良與邪惡、反叛與無辜、恐懼與無畏，透過二元性總是能碰撞出衝突趣味，也難怪那抹神秘的笑容如此耐人尋味。
撰文：蔡舒湉
資料來源：vanhalen1984coverart、coverourtracks、puregrainaudio、feel numb、NME、VC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