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 Sigur Rós 是一種香水，那會是什麼味道呢？它可能不是稜角分明的強烈個性，而是像春季融冰，不動聲色地漫延開來。即使某天放在櫃裡被遺忘了，下次回想起，那將是苔蘚下，篝火中，小徑上，你會深深呼吸，與冰島堅毅的自然氣息不期而遇。
Jónsi 是冰島後搖滾巨擘 Sigur Rós 主唱，鮮為人知的是，他也是一名自學成才的調香師，2017年與親姊妹 Ingibjörg、Sigurrós 和 Lilja 共同創立創意平台 Fischersund，一家人在首都雷克雅維克市中心建立旗艦店，創造包括氣味、視覺藝術和音樂的沉浸式體驗。Jónsi 也和 Sindri、Kjartan 共組音樂團體 The Fischersund Music Collective，其創作邏輯如同組織香調，嘗試用音樂講述氣味的故事，藉聲音賦予品牌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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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藝術家，創作香水和音樂一樣認真
約莫2011年，Jónsi 從冰島的樺樹中提煉出焦油，從此開始調製香水、精油和芳香化學品，對他而言，創作音樂和香水，是個人化的冥想，也是沉浸式的時空穿梭。「從無到有，創造出一些無形的東西來，我喜歡這一點。」但他不會讓兩者同時發生，因為「太分心了」！
2017年，在喝了幾瓶葡萄酒後，小妹 Sigurrós（樂團以她的名字命名）和 Jónsi 的兩個姊妹 Lilja、Ingibjörg，決定將 Jónsi 以前的工作室改造成家族精品店「Fischer」，並交由 Sigurrós管理。那是一間19世紀的木屋，裁縫師媽媽和木匠爸爸協助裝修，四個兄弟姊妹和姊妹倆的男友都參與創作和策劃店鋪裡的美容產品、珠寶、藝術品、影音和草藥，地下室還設有中世紀的實驗室風情的香水陳列室，別具古雅風情。
Jónsi 的樂器中，最特別的是一台風琴骨架製成的「香水風琴」，裡頭擺放許多香水小瓶子，並以手寫標籤貼上只有 Jónsi 自己解讀得出來的化學配方。在談到第23號和第54號時，他不甘願地說：「我妹強迫我把它們賣掉。」他說自己對每件事都很挑剔，連網站上描述香氣的文字都充滿詩意，好比第54號的敘述是這樣的：
「木棚上新刷的一層清漆。連根拔起的苔蘚、溼泥土和岩蘭草根。熱瀝青上燒焦的汽車輪胎和乾燥的廣藿香。厚重、遲遲未乾的油畫。冰島高山冷杉、冰凍草地上的麝香和鹹甘草。骯髒的皮革，動物麝香和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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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精油巡演，反覆找尋正確的平衡
Jónsi 對調製香水的痴迷程度，甚至在 Sigur Rós 巡迴演出時也帶上多達50款的香氛原料。演出空檔，他會在飯店客房設立一間迷你香水實驗室。「我大概有30~50種材料，如果有放假，我會在前一天早上或晚上做這件事。清潔工進來看到這些垃圾散落在周圍，可能會覺得很奇怪。」說著說著，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作為音樂家與調香師，Jónsi 認為音樂和氣味都是以「無形」的狀態打動人心。「也許你無法理解為什麼，但它會觸發某種記憶。」他的製程非常精細，強調每一滴都會改變香水的成分，甚至導致變質。除了講究比例，時間也很重要，一瓶好香水必須經過幾個月的熟成，讓所有的材料都可以充分浸泡並融合在一起。「香水由20到上百種材料組成，所以如果你搞砸了一滴，那麼整份香水就沒了，你必須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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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形容研發香水，如同創作一首歌，兩者都有基音、中音和高音，關鍵在於透過大量的反覆嘗試，找出正確的平衡點。當然 Jónsi 也有掙扎，也就是必須克服自己對華麗女性香水的厭惡。他坦言：「我真的不喜歡花香型香水，所以要製作出美妙、辛辣、清新的香水，但花香又不能太濃烈，這真的很難！」
最好的實驗方式是把自己的身體當作畫布，Jónsi 會把實驗品噴在自己的身體上試香，「看看它們在皮膚上聞起來什麼味道。」他的聲音與他的香水都具有一種空靈的優雅，如能喚起你的驚奇，那是因為他相信自己的直覺，也珍惜每一段聲音和香味地景。
撰文：蔡舒湉
資料來源：FLOOD Magazine、Fischersund
🐔本文收錄於樂手巢雜誌 Vol.23，樂手巢雜誌全臺索取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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