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流行巨星George Michael在2016年聖誕節驟逝，生命最後幾年他過得很寂寞，朋友說他是個完美主義者，因無法接受自己身材走樣而遁世隱居，希望在人們心目中永遠保有明星的俊美無暇。
拾起殞落的星星，迴轉至30年前。當年集性感、動感、善感於一身的George Michael，累積雙人團體Wham!時期的青春人氣，單飛後首張專輯《Faith》也開出紅盤，聲勢如日中天，卻在發行第二張專輯《Listen Without Prejudice Vol. 1》時厭倦看見自己上鏡頭。怎麼辦？網羅90年代5位超級名模與頭號MV導演來助陣囉！
▲1987年甫發行首張個人錄音室專輯《Faith》的George Michael。
1990年的George Michael盛名壓得他喘不過氣，他在接受《洛杉磯時報》（Los Angeles Times）採訪時表示：「工作走到某個階段，自己與攝影機的關係會對調，有好幾年你需要吸引鏡頭注意，最後鏡頭會更需要你，有點像愛情。時間到了，它就關掉你的畫面，這種感覺好像被剝奪什麼。」
發行《Listen Without Prejudice Vol. 1》專輯第三張單曲〈Freedom! ’90〉時，George Michael決定和鏡頭「冷戰」一陣子。他從攝影師Peter Lindbergh為英國版《Vogue》拍攝的5位超模——Naomi Campbell、Linda Evangelista、Tatjana Patitz、Christy Turlington、Cindy Crawford封面照得到靈感，決定邀請她們擔任MV主角。
▲1990年英國版《VOGUE》封面照呈現Naomi Campbell、Linda Evangelista、Tatjana Patitz、Christy Turlington、Cindy Crawford等5位超模，出自肖像攝影師Peter Lindbergh作品。
當時名模尚未普遍現身音樂錄影帶，MV女主角絕大多數扮演歌手或樂團的追求對象，例如1983年Christie Brinkley演出Billy Joel（未來老公）〈Uptown Girl〉MV、1986年17歲的Christy Turlington參演Duran Duran〈Notorious〉MV；1985年Robert Palmer的〈Addicted to Love〉MV雖有模特兒飾演的搖滾樂團，但仍屬陪襯性質。直到〈Freedom! ’90〉的出現，超模得以展現個人特質，不必再扮演螢幕情人，George Michael成為引領超模時尚的樂壇先驅之一。
▲George Michael〈Freedom! ’90〉MV由5大超模Naomi Campbell、Linda Evangelista、Tatjana Patitz、Christy Turlington、Cindy Crawford演出對嘴演唱MV。
〈Freedom! ’90〉導演David Fincher當時已是熾手可熱的掌鏡人，曾操刀Madonna、Billy Idol、Aerosmith、Paula Abdul等音樂人MV，風格黑暗、偏圖像性，以天鵝絨般光滑柔軟的豐富色彩、饒富氛圍的室內空間與俐落的敘事手法聞名。90年代超模都是天之驕女，各自出落不凡美貌與氣質。一開始Naomi Campbell、Linda Evangelista、Tatjana Patitz、Cindy Crawford的模特兒公司Elite經紀人Annie Veltri無法接受價格，看在當紅歌手演唱與知名導演操刀，才以每人一日$15,000美元薪水接受這項委託。除了Linda Evangelista與Christy Turlington，參與〈Freedom! ’90〉MV的超模分不同天拍攝，每個人都分配到一段對嘴演唱。
拍攝團隊還包括放映技師Mike Southon、服裝造型師Camilla Nickerson（之後成為《VOGUE》雜誌的特約編輯）、髮型造型師Guido，彩妝師Carol Brown。拍攝場景是英國默頓倫敦自治市（London Borough of Merton），空間富麗堂皇，有電影「銀翼殺手」（Blade Runner）氛圍。
為了強化George Michael的存在感，導演抽出〈Faith〉MV中三個經典元素：Wurlitzer自動點唱機、皮夾克、吉他作為歌手象徵，在〈Freedom! ’90〉中轉化成點燃皮夾克、吉他爆炸，自動點唱機改為雷射讀取CD唱盤。
▲George Michael〈Faith〉MV傳遞出1980年代音樂產業的經典形象，如飛行員墨鏡、皮夾克、牛仔靴、牛仔褲，以及在自動點唱機旁彈吉他等。
對比彼時時尚產業漫天蓋地的性感（vampy）、誇張走向，服裝造型師Camilla Nickerson訂定「低調街頭風」主題，希望形塑某種未完成的美，做出區隔。髮型設計師Guido根據每個超模不同氣質設計不同的髮型，讓她們散發真正的美。彩妝師Carol Brown也希望凸顯每位超模的特質，她認為Cindy Crawford很性感，Christy Turlington是酷酷的古典美，Linda Evangelista是全能的時尚變色龍。
Linda Evangelista在拍攝前一晚與攝影師Steven Meisel合作，臨時起意把頭髮染成鉑金色。大家看到時有點錯愕，不過也比原先設定的棕黑髮更契合冷調藍色燈光情境。Linda Evangelista穿的黑毛衣是造型師自己的衣服。
▲Linda Evangelista。
Naomi Campbell穿的騎士靴是造型師男友的鞋子，為了強調她獨舞鏡頭的動感狀態，Naomi Campbell以頭巾包覆捲髮，呈現1960年代的堅強小妞（tough chic）風格。
▲Naomi Campbell
造型預算主要花在Christy Turlington的60英尺長亞麻布，此項由導演指定，讓她穿過亞麻布幕時，營造出如同覆蓋雕像的效果。
▲Christy Turlington。
Tatjana Patitz被燙成柔軟的捲髮。
▲Tatjana Patitz。
導演指定Cindy Crawford的妝容看起來要顯得爛醉、筋疲力盡，讓她躺在霧氣蒸騰的浴缸裡，為了墊高身子下面其實坐在裝蘋果的箱子上。Carol Brown表示，水無法表現出濕潤的鏡頭效果，看起來也會很冷，用油才能看起來既溫暖潮濕、有蒸氣感，同時也可以保有妝容。
▲Cindy Crawford浴缸沒有放水，妝容和身體擦上嬰兒油，搭配煙霧機器製造蒸氣效果。
▲MV中抓屁股的男模Mario Sorrenti後來成為知名時尚攝影師。造型師透露當時的他被超模們嚇傻了，只留在自己的小貨車裡。
完成的MV有三五好友在週末群聚醉倒的感覺，蔚為音樂與時尚結盟的一段佳話。1991年Gianni Versace秋冬時尚秀AW91特別邀請MV中的4位超模Linda Evangelista、Cindy Crawford、Naomi Campbell、Christy Turlington現身走秀，同時對嘴演唱George Michael的〈Freedom〉。
▲1991年超模Linda Evangelista、Cindy Crawford、Naomi Campbell、Christy Turlington為Gianni Versace秋冬時尚AW91走秀。
2015年做MV回顧時，Cindy Crawford表示，當時拍攝團隊向她們保證要拍一支很酷的音樂錄影帶。「如今回頭看所有訊息都很清楚，MTV改變了音樂的風貌，忽然間，音樂人看起來怎麼樣變得很重要。這支MV的黑色幽默是，它說明如果你現在需要美麗來賣音樂，不如直接放5張漂亮臉孔上去吧！但我們在拍攝時，他們只會說：嘿！會拍出一支很酷的MV喔！」
▲Cindy Crawford在2016年12月26日哀悼George Michael的逝世。
〈Freedom! ’90〉不僅凸顯90年代時尚，呈現面孔體態極致的美，在George Michael出櫃後也成為LGBTQ團體的國歌。活出自由一直是George Michael的音樂核心主題，他唱道：也許我不是你想要的樣子，就順其自然吧～丟掉面子，我要活出自己。
I’ve got to live, I’ve got to live, I’ve got to live！
撰文：蔡舒湉
資料來源：Dailymail、harpersbazaar、Allure、dazeddigital、thefashion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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