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 COVID-19 疫情持續得如此之久，讓眾多音樂教師們不得不開始認真規劃：要如何充實線上教學的內容，將它當作是教學方式中的其中一種，而不僅僅是無法實體教學時的不得已替代品而已。在規劃跟準備線上所需器材時，我最在意的是如何能讓對方清楚地聽到口述內容，以及樂器聲響的聲音品質。臉看不看得見、打光均勻與否都不重要，視訊會議軟體的延遲、音質損失，甚至學生端是否能以相同的音質畫質回饋？這些變數大多非個人所能控制；先求能傳遞清晰的音質，再逐步提升其他部分或許比較穩健。
電貝斯只需要一個 DI 盒直進錄音介面或 PA 系統就能有相當不錯的音質，在錄音或現場演出時比起電吉他或鼓組來說要方便許多。但把訊號送進線上教學或視訊課程常用的會議軟體時，這些軟體為了提升或是優化人聲的傳遞效率所做的音色調整，卻讓非常需要足夠能量才能好好傳遞的低頻聲響相對薄弱許多。測試更換了許多不同的 DI 或前級，最讓我滿意的音色，竟然來自於幾台年紀已經可以當許多讀者老爸老媽的機櫃型前級效果器（Rack Effects）。
不管是用了兩隻 12AX7 真空管，可在晶體與真空管前級之間任意調整比例的 ADA MB-1，或是內建 HUSH 雜音消除系統的 Rocktron Programmable Bass Preamp，都是上個世紀 1980 年代末期，樂手們使用一台台層層相疊如山，電光閃閃如幻的機櫃效果器，堆砌出自己想要的聲音組合，再使用大尺寸 MIDI 控制踏板控制音色時代的產物。它們大而無當，內建的效果器（這兩台都有 Compressor / Semi-Parametric EQ / Chorus）與基本音色，早已離當代的美學標準與品質要求相去甚遠，符合時代潮流的各種電路規劃技術也能輕鬆地將這些怪物縮小到單顆效果器大小。
▲ ADA MB-1 宣傳廣告，翻拍自 1991 年一／二月號 Bass Player 雜誌封底。
▲ ADA MB-1 評測照，翻拍自 1991 年七／八月號 Bass Player 雜誌。
但它們的音色呈現與這些會議軟體的契合度高到令人驚訝：以現在的標準來聽，不管有沒有開 Compressor ，都有極大壓縮感（或許也可以說動態範圍不足）的基本音色，不管怎樣亂調 EQ，在視訊會議軟體，特別是最多人在用的 Google Meet 中音色超級清晰；過了前級低頻聽起來更加緊縮的問題也變成了優點，相對飽和甚至有點刺的中頻，讓學生能不用一直提升耳機音量，也能清楚聽到一顆顆的電貝斯演奏。
需求產生時，能夠剛好有適配的武器不是太棒了嗎？其實這兩台機器一台是我當兵學長的禮物（希望他不是因為太佔空間才給我），另一台不到五千台幣，之前我也是丟在架上不知如何是好，直到這次疫情終於讓它們復活了。
▲ Rocktron Programmable Bass Preamp。（圖片來源：audiofanzine）
活用多數人不想要的便宜器材，在某些人的手上發光發熱的情形，想想還真不少：日本樂團東京事變的當家貝斯大師龜田誠治師匠，長年以來一直使用 BOSS ME-6B 綜效中的 Compressor 與 Synth Bass 效果；Primus 的 Les Claypool 幾乎已成他註冊商標的 Auto Wah 音色，來自絕版不知道多久的 Korg AX-300B；已故大師 Victor Bailey 要開貝斯破音時用的是塑膠外殼的 ZOOM 607。最有名的例子大概是 MUSE 的貝斯手 Chris Wolstenholme，在二手市場搶購本來在美國 Guitar Center 樂器百貨是拋售品的 AKAI Deep Impact，作為他現場 Synth Bass 音色的主要來源，不但促成 Deep Impact 的二手價水漲船高翻好幾倍，也逼出了基本上是改良過複刻版本的 Future Impact 上市。
▲ KORG AX-300B。（圖片來源：Equipboard）
▲ BOSS ME-6B。（圖片來源：おうちギター弾きのエフェクター備忘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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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龜田誠治2017/7/26 於 Instagram 帳號貼出在現場使用 BOSS ME-6B 的照片。
如同老舊建築物再利用一般，找出認為不合時宜或是不合需求的器材再利用，既環保又省錢。想想需求，再想想這些舊器材到底能做些什麼，也許真正的解方，就藏在每個樂手家裡一定都有的玩具堆中喔！
撰文、攝影：江力平（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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