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nk rock 先驅、嘻哈復興泉源——Sly Stone 逝世,享壽8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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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60~70年代席捲胡士托世代(Woodstock Nation,泛指1969年首屆胡士托音樂藝術節的參與者,以及當時深受嬉皮、反戰、搖滾文化影響的青年族群)的 Funk rock(放克搖滾)先驅 Sly Stone,2025年6月9日逝世,享壽82歲。家人發布聲明表示,Sly Stone 在與慢性阻塞性肺病(COPD)和其他潛在健康問題長期抗戰後,在親友的陪伴下安詳離世,並透露他最近完成了人生故事的劇本創作,未來將選在適當的時機公諸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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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y Stone 集詞曲創作者、製作人、編曲家、歌手、多樂器演奏家角色於一身,他帶領他的樂團 Sly & The Family Stone 發行一系列充滿活力、實驗精神的音樂登上排行榜榜首,將前瞻的靈魂樂風格與搖滾力量融為一體,1993年進駐搖滾名人堂。《靈魂樂之夏》(Summer of Soul)導演 Questlove 在2025年紀錄片《Sly Lives! (aka the Burden of Black Genius)》中表示:

「電影中最精彩的台詞之一是,Sly 創造了我們至今仍在用來表達音樂的符號系統。他是第一個充分利用『臥室音樂人』身分的人,運用多軌錄音、娃娃(Wah-wah)效果器、鼓機,並且全部自己一手包辦。我們讚美 Stevie Wonder 和 Prince 有的那些特質,其實 Sly 才是真正的開創者。他也憑一己之力復興嘻哈(Hip-hop),因為有大量的取樣都來自於他的作品。」

Sly Stone 出生於德克薩斯州登頓,原名 Sylvester Stewart,綽號「Sly」源於他名字的縮寫 Syl。六個月大時,他隨家人搬到了舊金山東北部的加州瓦列霍(Vallejo),在五旬節教派(Pentecostal)基督上帝教會(Church of God in Christ)長大,自幼便活躍於福音音樂。9歲時,他的聲音第一次出現在唱片中,收錄於 The Stewart Four 的一首聖歌單曲,該組合的成員還包括他的哥哥 Freddie 以及妹妹 Rose 和 Vaetta。

高中時,他精通鍵盤、吉他、貝斯和鼓,並在多個半職業樂團中演奏。之後,他在 Vallejo Junior College 繼續學習音樂理論。1966年8月,Sly Stone 打造一支融合靈魂樂和搖滾樂的樂團,陣容包括他的哥哥 Freddie 彈吉他,妹妹 Rose 彈鍵盤,義大利裔美國人 Greg Errico 和 Jerry Martini 分別擔任鼓手和薩克斯風,Cynthia Robinson 演奏小號,Larry Graham 貢獻獨特的爆音和失真模糊的貝斯,而 Sly Stone 則演奏鍵盤和吉他,並與大多數樂手共同演唱。

大膽搖滾、穿著華麗的 Sly & The Family Stone 在舊金山南部紅木城的 Winchester Cathedral 俱樂部演出後,迅速竄紅。樂評 Dave Marsh 在《The Rolling Stone Illustrated History of Rock and Roll: The Definitive History of the Most Important Artists and Their Music 》寫道,Sly Stone 的音樂融合多種元素,不僅是音樂,也包括性別和種族。「在這個樂團裡,無論男女,無論黑人還是白人,都不再只有一個固定的角​​色,而是擁有多種流動的角色。女性演奏樂器,男性負責演唱,黑人盡情狂歡,白人變得放克,每個人都做著出人意料的事情,而這種出人意料恰恰是聽眾唯一能夠預期的。」

從1968年 Epic 唱片公司推出的突破性作品《Dance to the Music》開始,到1969年的專輯《Stand!》達到巔峰,這張專輯包含四首上榜單曲(包括排名第一的流行和 R&B 熱門單曲〈Everyday People〉)。Sly & The Family Stone 充滿活力的歌詞和音樂,對 George Clinton 的 Parliament Funkadelic(簡稱 P-Funk)和 Prince 等藝人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隨著饒舌和嘻哈音樂的興起,其音樂被廣泛取樣和改編,De La Soul、Public Enemy、Ice Cube 和 Beastie Boys 等藝人都曾效仿他。小號手 Miles Davis 在其1989年的自傳中,將 Sly Stone 的爵士樂與街頭放克(Streetwise Funk)的融合體現在歌曲〈On The Corner〉中。鍵盤手 Herbie Hancock 也以歌曲〈Sly〉向 Sly Stone 致敬,該曲收錄於 Sly & The Family Stone 1973年最暢銷的融合專輯《Head Hunters》中。

然而,嚴重的毒癮讓 Sly Stone 從成功的巔峰加速墜落,其職涯巔峰時期的經紀人 David Kapralik 告訴傳記作者 Jeff Kaliss,當他看到 Sly Stone 1969年在胡士托音樂節(Woodstock Art & Music Festival)上那場傳奇演出的錄影時,「我知道這就是伊卡洛斯*,他的翅膀是用蠟做的,而聚光燈就是他飛太近的太陽。」

在胡士托音樂節的演出,或許標誌著樂團職涯的巔峰。凌晨3點30分,在傾盆大雨中,Sly & The Family Stone 在50萬名昏昏欲睡、滿身泥濘的觀眾面前登場,徹底激起了觀眾的熱情。這場演出成為 Michael Wadleigh 1970年奧斯卡獲獎紀錄片的一大亮點。

*希臘神話人物伊卡洛斯(Icarus),他和父親嘗試用羽毛和蠟做成的翅膀逃離克里特島,但因為飛得離太陽太近,導致翅膀融化而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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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Sly 和他的樂團成員日益嚴重的吸毒問題,徹底毀掉了樂團作為現場演出團體的聲譽。1970年,他們取消了80場演出中的26場。同年7月在芝加哥 Grant 公園的一場補演中未能登場(此前已缺席三場),結果引發了一場騷亂,憤怒的觀眾與風城(Windy City)警察發生了衝突。

1971年專輯《There’s a Riot Goin’ On》(大部分是個人獨唱)雖然登上了排行榜冠軍寶座,但 Sly & The Family Stone 在錄製期間卻開始解體。之後在 Epic 和華納兄弟發行的專輯商業收益逐漸減少,至1983年,其主流唱片生涯宣告結束。

在80年代和90年代,Sly Stone 的演藝生涯轉入黑暗期,基本上淡出了公眾視野,在警局和法庭記錄的曝光度遠高於唱片排行榜,偶爾還會以怪異的公開露面或混亂的演唱會形式重新出現在世人眼前。1987年,他在好萊塢一家劇院演出前因拖欠子女撫養費而被捕。據報導,他曾多次在戒毒中心接受治療,但都未能成功。1993年,Sly Stone 和 The Family Stone 的創團成員一同出席了在洛杉磯舉行的搖滾名人堂入選儀式,當時他顯得有些忐忑不安。

2006年,他在葛萊美頒獎典禮上驚豔亮相,剃光的頭頂上黏著一頂仿假雞冠頭(fauxhawk,仿莫霍克)髮型,他短暫地擔任了樂團主唱,而成員包括他的老隊友以及 Aerosmith(史密斯飛船)的 Steven Tyler、Joe Perry 和 R&B 歌手 John Legend 等巨星,演唱了 Sly & The Family Stone 的熱門歌曲組曲。

2011年《New York Post》報導稱他無家可歸,住在洛杉磯克倫肖(Crenshaw)區的一輛貨車裡。他在受訪時說:「拜託告訴所有人,給我一份工作,播放我的音樂。我受夠了這一切,老兄。」

此前一個月前,洛杉磯獨立廠牌 Cleopatra Records 發行他的個人專輯《I’m Back! Family & Friends》,專輯合作音樂人包括 Jeff Beck、Bootsy Collins、Johnny Winter 及 The Doors 的 Ray Manzarek,並收錄 Sly & The Family Stone 七首熱門歌曲的翻唱版、三首翻唱版的混音版、兩首全新的原創歌曲,和一首福音歌曲〈His Eye Is On the Sparrow〉,但未能登上排行榜。

其他受影響的音樂人也包括 Guns N’ Roses(槍與玫瑰)貝斯手 Duff McKagan,他回憶,當時他們用盤式錄音機聽 Sly & The Family Stone 的歌。「《Greatest Hits》大概在1970年發行,那些不同的樂器演奏和那些超棒的節拍,對我來說就像魔法一樣。我當時還只是個孩子!」

文字整理:Lakeisha
資料來源:VarietyLouder SoundCNNThe Guard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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