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初期的 Van Halen 究竟有多火紅？抽查那年代的學生書包便知，課本、文件夾，或者是自習桌子，上頭肯定都有一個用鉛筆或原子筆塗鴉的「VH」翅膀 logo。 Van Halen 本是陽光熱血的，但是在《Fair Warning》卻猛然拋出自己的陰鬱與幻滅，專輯封面描繪精神失序者的絕望博物館，每一幀圖都是一種開不了口的磨難，而細節裡入宿的盡皆魔鬼。
▲美國搖滾樂團 Van Halen 於1973年在加州創立，以活力四射的硬搖滾表演著稱，主音吉他手 Eddie Van Halen 是史詩性的吉他英雄，2007年樂團入駐搖滾名人堂。
1981年 Van Halen 發行第四張錄音室專輯《Fair Warning》，本作以開場曲〈Mean Street〉扎下黑暗基調，結尾引入的合成器作法對後來的音樂產生重大影響。專輯封面從加拿大藝術家 William Kurelek 的畫作《迷宮（The Maze）》中擷取畫面元素再重組，這幅畫是 William Kurelek 在倫敦莫茲利（Maudsley）醫院接受精神治療時期所繪製，畫面中充斥被迎面痛毆、關進試管裡實驗、殺害、折磨等黑暗暴力的超現實場景，可憐的傢伙還包括一隻被一群黑烏鴉團團圍繞的無助蜥蜴。
種種陰鬱情境像是刻畫 Eddie Van Halen 越來越沮喪的心境，他深覺主唱 David Lee Roth 和製作人 Ted Templeman 阻礙了自己的創作，是哥哥兼團員 Alex 說服他留在樂團、不要單飛。
▲Van Halen 1981年專輯《Fair Warning》。
《Fair Warning》封面原畫作出自加拿大藝術家 William Kurelek（1927-1977），他出身一座草原農場，但記憶裡聽不見田園牧歌，殘酷的童年將他扭曲成極度孤僻的性格，最終退縮到一個充滿怪誕異想的詭祕國度。譬如他會想像割下自己的胳膊，用火辣的痛楚將自己逼回活著的感覺。26歲時他被送進醫院接受精神分裂症治療，治療師發現，他雖然很難與人交談，但一旦執起畫筆，昔日痛苦的畫面竟異常清晰地湧現。這股對藝術的熱情被視為療癒的契機，於是畫畫成為日常功課。
▲William Kurelek 畫作《迷宮（The Maze）》。
《迷宮（The Maze）》是幅奇怪的自畫像，描繪他年少時期飽受折騰的悲慘寫照。William Kurelek 躺在田野裡，頭骨被切開，往日痛苦的記憶與對現在的病態幻想，一一被關進腦中的囚室，每個房間、每起事件中的他，看起來都是如此筋疲力盡。創作時的他退到一旁，彷彿是心理學家，用科學的眼光將小老鼠關在迷宮裡觀察生物行為。一旦浮現病態的畫面，他就可以從畫布前返回看診間，和他的醫生談論他的痛苦。後來，他康復並且結婚了，續作《走出迷宮（Out Of The Maze）》描繪一家人在綠油油的草原上野餐，反映出藝術家沈浸在幸福的家庭，已然逃離心理的監獄，儘管遠方天空悄悄飄來不祥的灰雲。
▲《Fair Warning》封底照片由知名搖滾攝影師 Neil Zlozower 拍攝。
在 Van Halen 的唱片封面中，意象絕大多數是羽翼 logo、打赤膊的 Diamond Dave、賀爾蒙炸裂的 Eddie Van Halen，鮮少如《Fair Warning》這樣鑽入內心暗影，充滿陰鬱恐怖的情節。這些迷宮中的場景對於鯔魚頭（mullet haircut，一種在頭頂和兩鬢剪短的髮型，後腦勺留長）來說，顯得神秘而高雅，也恰好在 Van Halen 走向商業化操作前，做出一張最具冒險精神的唱片。
撰文：蔡舒湉 Lala
來源：ultimateclassicrock、vhnd、wimwords、RollingSton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