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gs 插翅也難飛,Paul McCartney 離開披頭四後的代表作《Band on the R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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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

渾水裡總有挑釁成性的rapper 在蹚,逃亡路徑上也總佈滿rocker 的輪胎痕。若問搖滾樂的核心,答案當然是無止盡鍛燒愛與和平與自由,不過茫醉的樂迷其實也曉得回頭看看歌唱者的實際作為。當約翰藍儂與小野洋子用音樂掀起行為藝術、高舉反戰大旗,保羅麥卡尼與妻子琳達宣示追求個人自由、為遠離藥物和重建健康而戰,大無畏地駛出披頭四盛世後的新路。《Band on the Run》 可見保羅驗證自己絕非「愛玩文字和聲音遊戲的造型師」,他期待群眾目睹他的插翅也難飛,也希望樂迷見證搖滾巨星的反思與飛昇。

▲Paul McCartney 於1971年創立樂團Wings(後改名Paul McCartney and Wings),妻子Linda McCartney 為鍵盤手,吉他手Denny Laine,首任鼓手是Denny Seiwell。

時間是披頭四(The Beatles)解散三年後,保羅麥卡尼(Paul McCartney)他的樂團Wings 於1973年發行第三張錄音室專輯《Band on the Run》,這也是保羅在1970年離開披頭四後發行的第五張專輯,在蘋果唱片(Apple record)發行的最後一張專輯。起初這張專輯銷售表現平平,在〈Jet〉、〈Band on the Run〉兩支單曲發行後,隨即在英國和澳洲衝到銷售冠軍,重新將保羅麥卡尼的音樂地位推上王座,至今也是他離開披頭四後最著名的代表作。

追求異國情調的保羅,當時跟EMI唱片公司要了一份在世界各地的錄音室名單,最後相中非洲奈及利亞拉各斯 (Lagos)。他心中打的如意算盤是晚上錄音、白天去海邊曬日光浴,但實際上無法根本沒辦法這麼浪漫、愜意,奈及利亞在1970年代剛結束一場內戰,掌權的軍政府貪污腐敗,國內傳染病盛行,專輯製作過程也是多災多難。就在出發前夕,鼓手Denny Seiwell 和吉他手Henry McCullough 因理念不合而離團,保羅心想:「我得自己幹,要嘛放棄再割喉自盡,要嘛就把我的魔力找回來。」

因為無暇招募替代樂手,所以只有保羅和妻子Linda 和Denny Laine 三人進錄音室,除了彈貝斯,他也親身下海身兼鼓手、打擊樂和主音吉他手。校長兼撞鐘對多才多藝的奇才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真正的挑戰還是未知的環境。奈及利亞當地的錄音室相當簡陋,生活氛圍緊繃、艱難,保羅夫婦甚至遇上持刀搶劫,不僅是貴重物品,連帶包包裡才完成一半的歌詞和demo 都一併被劫走。專輯中絕大多數歌曲是在拉各斯錄製,最終配音和進一步的錄音則是回到英格蘭後在倫敦AIR 錄音室完成的。令人莞爾的是,也是回到倫敦後保羅才發現EMI 在他們出發前寄的信,上頭叮嚀他們千萬不要去拉各斯,因為當地爆發霍亂。

▲Paul McCartney and Wings 1973年專輯《Band on the Run》封面由Clive Arrowsmith拍攝。

《Band on the Run》封面由Clive Arrowsmith 拍攝,時間是1973年10月28日,地點是英格蘭西倫敦的奧斯特利公園(Osterley Park and House),概念一如專輯名稱與同名主打歌,畫面共有9名黑衣人,他們像是在黑暗中摸著牆壁逃獄,卻忽然被監獄探照燈逮個正著。這組「逃亡的樂團」或站或蹲或跪,但他們不全是Paul McCartney and Wings 團員,除了Paul、Linda McCartney 和Denny Laine,還有另外6個打扮成囚犯的名人:Michael Parkinson、Kenny Lynch、James Coburn、Clement Freud、Christopher Lee 和John Conteh。

攝影師Clive Arrowsmith 回憶,當時他一共拍了24幀照片,雀屏中選這張是他認為比較OK的四張之一。由於聚光燈的效能很低,拍攝時每個人都必需靜止不動至少兩秒鐘才能適當地曝光,加上當天保羅舉辦派對,現場瀰漫一片白霧,要擺出合適的姿勢又加倍困難。仔細看影像可發現蒙上一層金色調,這是因為Clive Arrowsmith 用的是普通的「日光底片」,而不是比較適合夜間拍攝的「鎢膜」(Tungsten film)照相底片。

▲Paul McCartney and Wings《Band on the Run》早期混音Mixdown版。

保羅在〈Jet〉以隱晦的歌詞談自己的愛犬,同時隱喻人們渴望逃離現實、躲避某人,最後推向情歌式的精神歌頌。最能凸顯保羅灑脫性格的則是〈Picasso’s Last Words (Drink to Me)〉,歌詞從紀念畢卡索之死開頭,接著轉向思索自我生命之終結,「為我敬酒,為我的健康敬酒,你知道我不能再喝了」,中間幽默地插入一小段跳躍的〈Jet〉,機伶地用編曲技術與意象概念雙雙鑲嵌「逃亡」主題。

《Band on the Run》轉移並重置經典的披頭四元素,專輯歌曲並非採撈歌收錄或是拼湊零碎的詞曲,而是精心譜曲、設計個人化的語彙,自此而後,任何人都別想再把保羅麥卡尼單純地歸類為詞曲「造型師」了。

撰文:蔡舒湉

來源:discjapanRollingSt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