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音祖師爺Kraftwerk《The Man-Machine》,發電廠秘製人類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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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紐約時報》稱Kraftwerk是「電音舞曲界的披頭四」,也有人奉他們為techno的祖師爺,Kraftwerk在70年代融合音樂與視覺藝術探討人與科技之間的交互作用,時至今日,代表作《The Man-Machine》依舊饒富未來感,特別是團員們在封面穿的紅黑西裝與整齊陣列意象最為深入人心。到底是人形模特的陰森鬼魅,還是人性機械獸的失控科技?發電廠的復古未來還在持續寫入。

▲德國樂團Kraftwerk於1970年由Ralf Hütter和Florian Schneider創立,起初追求前衛實驗性,為西德泡菜搖滾(Krautrock)的一份子,之後成為重要的電音先驅與倡導者,2014年獲頒葛萊美終身成就獎。

談及電子音樂,先驅德國樂團Kraftwerk(發電廠)絕對是要畫上螢光筆的關鍵字,他們不只著重音樂實驗,在平面設計、舞台效果、藝術裝置等層面都做了最完整的概念實踐。樂團最初從實驗搖滾出發,啟蒙者如德國作曲家Karlheinz Stockhausen、Beach Boys、James Brown的放客樂及龐克樂等,70年代始轉型為電音團體,音樂元素以合成器、鼓機、聲碼器(Vocoder)為主,風格自稱「機械人流行」(robot pop),影響了其後的synthpop、art pop、hip hop、post-punk、techno、ambient與俱樂部音樂⋯⋯等類型發展。而歌詞主要描述戰後歐洲的都會生活、電腦科技,與公路/鐵路旅行。他們信奉包浩斯主義美學,認為藝術與日常功能密不可分,也因此歌詞通常都非常簡潔扼要,顯露強烈的疏離感。

▲Kraftwerk 1978年專輯《The Man-Machine》。

1978年Kraftwerk發行第7張錄音室專輯《The Man-Machine》,專輯藝術以El Lissitzky為靈感,由Karl Klefisch擔綱設計。封面呈現非常俄國式的海報藝術風格,俄國風海報常將壯碩的工人排列成傾斜的矩陣,並讓勞工英雄們氣宇軒昂地眺望遠方。從視覺傳達分析,這種矩陣構圖首先在20世紀初俄國的「構成主義」(Constructivism,又名結構主義)被發揚光大。構成主義受到立體主義和未來主義的影響,強調空間中組構和結合的型態(movement),而不是體積量感,該運動主要由俄羅斯先鋒派巨擘El Lissitzky領導,他身兼藝術家、設計師、攝影師和建築師等身份,作品亦影響包浩斯運動發展。

機械時代發展觸發各式各樣的藝術運動,如未來派藝術運動也採用了類似手法傳達他們對現代性的看法。曾公開表示深受Kraftwerk影響的英國樂團New Order,於唱片封面設計也曾用義大利未來主義做表現,如1981年的單曲《Procession》、首發專輯《Movement》、單曲《Everything’s Gone Green》等。

▲El Lissitzky的海報設計。

《The Man-Machine》封底概念複製自El Lissitzky的某幅作品,最初版刊登在1920年出版的《Of 2 Squares》童書中,設計由簡單的幾何形狀呈現極簡風格,形式從過去的窠臼中解脫,表現出當下與未來。專輯色彩主要應用紅、黑、白為主色調,字體設計與排列的線條感也能增添顫動效果。Kraftwerk的視覺藝術與其音樂模式相互呼應,同樣傳遞出簡約俐落的線性,並具輕盈的跳躍感。

▲《The Man-Machine》專輯封底。

▲《The Man-Machine》2009年重新混音版封面。

《The Man-Machine》雖然鮮少在歌詞中提及勞工,概念卻在旋律與視覺表現形式下暗潮洶湧,如曲目1〈The Robots〉,Robots字源來自“Rabotnik”,意指工作者,也可連結至“musikarbeiter”(音樂勞工),亦即Kraftwerk自己,而前衛的音樂錄像與投射到舞台上的3D影像更是妙不可言。

《The Man-Machine》專輯收錄的六首歌曲以〈機器人〉為首,接續是〈太空實驗室〉、〈大都會〉、〈模特兒〉、〈霓虹光〉,最後以〈人類機器〉結尾。在物與人與科技的過渡中暗喻人性的本末倒置與科技勢力反撲。德國音樂人Karl Bartos在1975~1991年間在Kraftwerk負責打擊樂元素,他在《DW》訪問中表示,其實樂團沒料到Kraftwerk的作品會受到廣大迴響,因為他們在音序器上混音的技巧,早在歐洲啟蒙時代就有人開始實驗。

「自動化音樂一直很有趣,但是我認為對我們來說,決定性階段是在70年代後期,拿捏人與機器之間的平衡,才真正奠定了我們的成功。」

撰文:蔡舒湉

來源:geniusaktivitaetNMEjohncoulthartd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