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iderland》數學搖滾先聲,Slint 到採石場游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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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昆蟲場景的繽紛熱鬧,蜘蛛的舞台泰半是破敗廢墟與犯罪邪典。牠們在暗影中緩緩搔動八肢,將口中吐出的纖纖白絲纏結成網,動作的規律難循,動靜亦難分,也難怪那些莽撞的小東西總是誤入神秘圈套。一張被主唱弟弟說「聽起來很蜘蛛」的專輯,因此拿到了《Spiderland》的名字。你以為Slint要說的是老舊與狠毒,其實整張都像八腳怪舉行的祭儀,管你是邪魔還是無辜,凡是聽過那些細語與唱誦,必然墜入這座遺世孤立的島,隨那些不自然的騷動心馳神往。

▲美國搖滾樂團Slint於1986年在肯塔基州路易維爾(Louisville)創立,由主唱兼吉他手Brian McMahan、吉他手David Pajo、鼓手Britt Walford、貝斯手Ethan Buckler (1986–1987)、貝斯手Todd Brashear(1988–1990, 1992)組成。

Slint團員結識於青少年時期,於美國中西部的龐克場景發跡,不過音樂風格很快地走出龐克,1991年發行第二張、同時也是最後一張專輯《Spiderland》時,已經發展出一種複雜、異質的聲音,其歌曲結構、和聲或節奏都跨出典型模式,都以一種不和諧、不規則的動態發展,音量刻意做突兀的調度,人聲則游移在唸詞、歌唱與嘶吼之間,將那些詭異的敘事性的歌詞形塑成一則則暗黑成人童話。

樂團在專輯發行不久後隨即解散,當時Slint並未吸引太多人注意,專輯銷量也差強人意。不過在接下來20年裡,《Spiderland》像鴨子划水般穩穩地擴大聲量,樂評視之為實驗搖滾的里程碑,影響後搖滾(post rock)和數學搖滾(math rock)的發展。

▲Slint 1991年專輯《Spiderland》由Bonnie Prince Billy拍攝。

《Spiderland》封面的黑白影像由音樂人好友Bonnie Prince Billy(本名Will Oldham)拍攝,日後他們也一起做音樂。畫面中Slint的四名團員在印第安納州Utica的一座廢棄採石場游泳,由左至右依序是Ethan Buckler、Brian McMahan、Britt Walford和David Pajo,他們僅在水面浮出四顆頭,雖然表情愉悅,高達下巴的水深也掩藏緊繃情緒。

而封底畫面是一隻死掉的狼蛛,由Noel Saltzman拍攝。他在暑期工讀時於暗處發現這隻節肢動物,由於小傢伙不願意乖乖配合拍照,於是先被殺死,再被冷凍,用鑷子重新調整肢體動作以進行攝影作業。之後Slint與Noel Saltzman再次於合作1994年合作未命名的EP封面。

▲Slint《Spiderland》專輯封底由Noel Saltzman拍攝。

▲Slint 1994年EP封面由Noel Saltzman拍攝。

除了歌詞和版權資訊,《Spiderland》專輯冊還附註了一條徵人啟事:「對女歌手有興趣,寫於40205肯塔基州路易斯維爾道格拉斯大道1864號」(interested female vocalists write 1864 douglas blvd. louisville, ky. 40205)。Brian McMahan證實這行文字是認真的,Slint確實收到一些回應,他們也實際聽過那些CD和錄音帶。「最後我們沒有馬上做些什麼,所以那個加人的想法就這樣被丟一邊了。」

此外,Slint也在《Spiderland》的部分CD印上「這張唱片應該在黑膠上聆聽」(this recording is meant to be listened to on vinyl)的字樣,表明樂團支持的音樂載體。

坦白說,《Spiderland》封面就是四個男孩子開心玩水的紀念照,沒有什麼大道理,但團員僅露出四顆頭的畫面恰好與蜘蛛的八肢形成對比,收斂了各種毛手毛腳的想像;再看那深不見底的水波,不也暗喻Slint成為一種Velvet Underground,為搖滾樂發展投擲出一波又一波的漣漪,從Mogwai 到Sigur Rós,一張不安份的聲響之網仍在持續擴大。

撰文:蔡舒湉

來源:Pitchforklast.fmguard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