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芭比女孩，在芭比的世界裡／活在塑料之中，這真是太讚啦！」（I’m a Barbie girl, in the Barbie world/Life in plastic, it’s fantastic.）〈Barbie Girl〉是90年代泡泡糖流行歌的元老之一，不僅旋律洗腦，唱出來時還會不自覺揣摩容易被綁架的甜膩娃娃音，而號召「Come on Barbie, let’s go party！」的饒舌也勢必要如傻瓜惡霸，跺出大猩猩的笨重節拍。
原本它是如此夢幻綺麗、富有卡通的諧謔感，大紅後反被批為物化女性和性暗示，Aqua 還被芭比娃娃製造商美泰兒（Mattel）一狀告上法庭。25年後再談這首歡樂的代表作，水叮噹笑笑地表示，當初寫歌時真的沒有想那麼多耶，接著把嘻哈歌手拉下水，怨念這把道德之尺為什麼只拿來規範流行歌曲，而不去丈量其他更玩世不恭的音樂類型呢？端看他們團名叫 Aqua（水）、專輯叫《Aquarium》（水族館），也只是追求一個好玩和生動有趣的畫面感罷了～
▲丹麥-挪威流行樂團 Aqua（水叮噹）於1989年成立，團名原為 Joyspeed，團員由主唱 René Dif 和 Lene Nystrøm、鍵盤手 Søren Rasted、吉他手 Claus Norreen 組成，在90年代末至千禧年初獲得全球性成功。
傳說 A 開頭的北歐樂團都很成功
2022年 Aqua 發行1997年處女作《Aquarium》25週年版，封面概念沿用原版，並設計新的宣傳主視覺，色調延續水藍色營造海底氛圍，團員則一改造型，不像從前繽紛如熱帶魚，髮型用高髮髻、尖刺河豚頭模擬奇形怪狀的海洋生物，2022年穿搭顯得單純許多，乾淨地用水藍和白色融入整體，點綴的水中元素不再用一長串泡泡和豔麗海星，改以紫色細膩的水母群、透明塑膠團名模型等果凍感，調和出介於手作與科幻的美麗新世界，並附加紋身貼紙等 Y2K 小玩意兒，對了，碟片當然少不了用螢光芭比粉呼應粉嫩娃娃風。
比起之前用三年的團名 Joyspeed（愉悅‧速度），「Aqua」（水）和《Aquarium》(水族館）彼此相輔相成，給予人們很好的記憶點。鍵盤手 Søren Rasted 回憶，他們的錄音室有一張丹麥水族館的海報，某天主唱 René Dif 提議把團名改為 Aqua。René Dif 鉅細彌遺地描述當時場景：「我想我是在去挪威的火車上，用當時的大手機打電話給你，每秒大約十歐元。」
這個天才的名字集結多項優點，首先是四個字母剛好指涉四名團員，而「水」的意涵生動、強大、有趣，在視覺效果上也很好發揮。Lene Nystrøm 補充，斯堪地納維亞最偉大的流行樂團，如：A-Ha、ABBA 等也恰好都有 A 開頭。或許是視覺做出來很像「水族館」的圖片，才將專輯命名為《Aquarium》。
▲丹麥-挪威流行樂團 Aqua（水叮噹）1997年發行首張專輯《Aquarium》。
〈Barbie Girl〉雙關歌詞惹惱正牌芭比娃娃
《Aquarium》收錄〈Doctor Jones〉、〈Turn Back Time〉、〈Roses Are Red〉、〈My Oh My〉等單曲，其中以打情罵俏的第三張單曲〈Barbie Girl〉最火紅，讓 Aqua 從一個地方性的小樂團竄成全球轟動的熱門樂隊，與新好男孩（Backstreet Boys）、超級男孩（NSYNC）和辣妹合唱團（Spice Girls）等男孩／女孩團體，一起以泡泡糖流行歌曲攻佔排行榜。
但也是這首魔力金曲讓芭比娃娃製造商 Mattel 最不滿，聲稱 Aqua 侵犯了芭比品牌的商標，將健康的娃娃變成了性對象——「I’m a blond bimbo girl in a fantasy world / Dress me up, make it tight / I’m your dolly」（我是幻想世界中的金髮尤物（bimbo）/打扮我，收緊／我是你的洋娃娃）該訴訟最終於2002年被法官駁回，法官裁定「建議各方冷靜」，這首歌是受第一修正案保護的「諧仿」（parody）。
Aqua 認為好的旋律永不消逝，容易理解、朗朗上口的歌詞也有助傳唱。四位成員共同創作了〈Barbie Girl〉，這首歌的靈感來自 Aqua 鍵盤手 Søren Rasted 參觀樂團家鄉哥本哈根的藝術展覽，由 Rasted 和前吉他手 Claus Norreen 以及 Johnny Jam 和 Delgado 共同製作，並由 Roland JV-2080 合成器建立獨特的聲響，在整張《Aquarium》專輯渲染歡快、俏皮的流行舞曲色彩。
至於當時的爭議，Aqua 澄清最初是想用「塑料」雙關整形手術，用一種半開玩笑的方式表達人們不必要對本來的身體容貌不滿，鼓勵自信自愛，沒想到這首歌卻越變越性感。Lene Nystrøm 說：「瘋狂的是，有那麼多藝人可以在他們的音樂中說出許多更糟糕的話，但好像做的是流行音樂，你就不被允許了。」他從不認為這首歌是衝著芭比娃娃來的色情或侮辱，在了解這首歌的音樂、視覺等各層次後，就能發現它的幽默。「我相信你可以表現出一點鋒芒，但人們總是會以自己的方式體驗和理解一切，無論源頭起點是什麼。」
美泰兒之後拿下這首歌的版權，把歌詞淨化成符合芭比「憧憬夢幻生活」的品牌理念，讓金髮洋娃娃唱出：「你可以成為明星／不管你是誰」，「我是我世界裡的女孩／充滿時尚和樂趣」，並成為2009年芭比娃娃廣告（由〈Single Ladies〉編舞家 JaQuel Knight 執導）主題曲。效果如何呢？肯定的是，那種搞怪、促狹的惡趣味已消聲匿跡。
也許是男女主唱的聲線都太有個人特色了，到2000年唱出〈Cartoon Heroes〉，Aqua 都延續一股友善兒童的「卡通英雄」劇情感。事實上，他們寫歌從吉他或鋼琴開始，為每一首歌都鋪排不同的宇宙。Søren Rasted 建議，創作者在能真正走得更遠之前，必須先學著在簡單的儀器上工作。當然與《Aquarium》時代相比，現在做音樂感覺更容易、更快捷了，但原則都是一樣的。
撰文：蔡舒湉 Lala
來源：americansongwriter、udiscovermusic、celebmix
